小姨开了一家棋牌室,专供小区的老年人娱乐。开业那天,她在门口贴了张手写告示:"赢了不许拍桌子,输了不准骂老伴",把路过的老头老太太逗得直乐。其实这棋牌室原本是小姨家的车库改造的。退休后她闲不住,看小区里老人总蹲在树底下打牌,冬天冻得手抖,夏天被蚊子咬得满腿包,就琢磨着腾出块地方。 小姨退休那年,把家里的车库改成了棋牌室。 我去帮忙刷墙时,她正蹲在地上描告示,粉笔末簌簌落在蓝布围裙上。 小区里的老人以前总蹲在银杏树下打牌。 冬天风卷着沙粒往牌堆里钻,张大爷的老花镜都被吹歪了;夏天更惨,蚊子像轰炸机似的,王奶奶的花裤腿上总留着红点。 小姨看着心疼,非要把车库腾出来——那地方原先是她放缝纫机和旧书的,木架子上还摆着我小时候得的奖状。 开业那天,红底黑字的告示往门上一贴,路过的老头老太太全笑喷了:"赢了不许拍桌子,输了不准骂老伴"。 李爷爷扶着拐杖念了三遍,突然扯着嗓子喊:"那输了能骂你不?" 小姨举着鸡毛掸子作势要打,逗得一群人直跺脚。 头一个月,老人们还拘谨。 张大爷总揣着降压药来,打到一半就摸出小药盒;王奶奶带个搪瓷缸,里面泡着胖大海,说是怕吵着邻居。 小姨每天烧好菊花茶,把降压药按顿分好装在小碟里,连王奶奶的搪瓷缸都偷偷换成了保温的。 转折发生在去年冬至。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以为没人来了,却看见棋牌室的灯亮着。 推开门,烟雾缭绕里,七个老人围着桌子包饺子,小姨正给李爷爷系围裙——他儿子三年没回了,往年冬至都是孤零零啃冷馒头。 蒸笼冒的白气裹着笑声,把玻璃上的冰花都熏化了。 有人说小姨傻,忙活半年不赚钱,还倒贴水电费。 可你见过哪个棋牌室的抽屉里,备着老花镜、放大镜,还有专治关节痛的膏药? 那天我收拾桌子,发现每个茶杯底下都垫着软木垫,是小姨用旧桌布剪的,怕桌子被烫出印子。 现在每天清晨,总有老人提前来擦桌子。 张大爷负责开窗通风,王奶奶带着自己种的薄荷,说是给空气"消消毒"。 小姨还是老样子,端着茶壶转悠,看见谁咳嗽就往杯里撒把枇杷叶——那是她托人从乡下采的。 前几天降温,我去送羽绒服。 刚到楼下,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 扒着窗户一看,李爷爷正举着个红包往小姨兜里塞,说是老伙计们凑的暖气费。 小姨红着脸推辞,手里的茶壶"哐当"一声掉地上,碎瓷片溅起的茶渍,像朵突然绽开的花。 北风卷着雪籽打在玻璃上,屋里却暖烘烘的。 我想起小时候,小姨也是这样,把我的破手套拆了,连夜织成新的。 原来有些人的善良,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事,而是把别人的难处,悄悄缝进了日子的针脚里。 就像那扇总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外面再冷,里面也永远飘着茶香和笑声。
小姨开了一家棋牌室,专供小区的老年人娱乐。开业那天,她在门口贴了张手写告示:"赢
凯语乐天派
2025-12-15 12: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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