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退休老干部令人深思的话: “退休后,每天待在家里,做饭吃饭,收拾家,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时间长了,感觉挺无聊的。出去散步吧,不知道要去哪里。去找朋友玩吧,朋友也都60多岁的人了,很难约到一起,其实也没啥可聊的。出去逛街吧,又没有啥可买的,买了没有场合穿,也没有心思再买。出去旅游吧,一年出去一趟就好了,否则身体也吃不消。一个人在家 ,冷冷清清,外出时,独来独往,人老了,感觉越来越没意思了!” 晨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挤进来,先在墙上切出一道斜斜的光柱,然后慢慢移到老沈的眼皮上。 他醒了,但没立刻动。左膝准时传来第一阵钝痛,像有个生锈的齿轮在里面缓缓转动。 他数着天花板上的裂纹,第三条裂缝比昨天似乎又延伸了一点点。 厨房里,烧水壶的鸣叫是每天第一个打破寂静的声音。他站在灶前,等水开的工夫,目光扫过料理台。 昨晚洗干净的碗碟,今早还要再用。燕麦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出的气泡破裂又再生,周而复始。 上午九点,他准时出门“巡逻”。这是他给自己散步起的名字。 从单元门到小区北门,一共一百七十三步;沿围墙走到东门,三百零五步;穿过中心花园的小径绕回,四百二十步。 石板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哪一丛昨天被物业拔了,哪棵树上的鸟窝似乎加固过了,他都清楚。 他走得很慢,不是因为欣赏,是快不起来。偶尔遇见遛狗的老邻居,点点头,狗比他热情。 回家,电视开着,声音调到不大不小。屏幕里的人在演悲欢离合,他坐在沙发上,手边的茶杯冒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有时他会睡着,头一点一点,惊醒时电视剧已播完,在放保健品广告,一个穿白大褂的专家正滔滔不绝。 他关掉电视,屋里瞬间安静,耳朵里却留下嗡嗡的回响,像是寂静本身在发声。 下午试着给老张打电话。响了七八声,接了,背景音是小孩的哭闹。“老沈啊!哎,孙子闹呢,等会儿打给你啊!”电话挂断。 他握着话筒,听了一会儿忙音。 晚饭是中午的剩菜,热一热。他坐在餐桌前,慢慢咀嚼。嚼得很仔细,一颗米粒在舌尖能停留很久。 夜晚最难熬。所有的声音都沉下去,只有冰箱每隔一阵启动的嗡鸣,规律得让人心慌。 他打开收音机,找一个还在说话的频道,听不清内容也没关系,只要有点人声。有时是夜话谈心,有时是卖药的讲座。 十一点,该睡了。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在空旷的胸腔里显得格外孤单而响亮。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人啊,老来日子长。”他那时不懂,现在懂了。 马塞尔·普鲁斯特:“真正的发现之旅不在于寻找新风景,而在于拥有新的眼睛。” 人到老年,没有了往日的神武和热闹,精气神自然下滑,所以人还是要自己找点乐子。 马丁·海德格尔:“无聊,是地平线般的存在,它展现着万物与我们之间的疏离。” 人老了,总是会必然带着一种疏离感,散步时与风景疏离,交友时与朋友疏离,购物时与物品疏离。 人老了,过一天少一天,每一天都是在数着过,孤独、无聊、寂寞如影随形。 所以,人老心不老难能可贵,写字、画画、读书、养花、种菜、逗猫、逗狗,这些看似无用的事情确实老年人抵抗虚无最好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