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引人深思的话： “一种很奇怪的现象：很多有钱的男人，他们的老婆根本就不忌讳他外面有女人。那些拎得清的女生早就心里门清了，尤其在他们的圈子里面，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有那些认死理的姑娘，才会把“一次不忠，终身不用”挂在嘴边。” 沈太轻轻将一碟覆盆子慕斯推到方雨面前，银叉碰着骨瓷盘，发出细微清响。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水头极好，随着动作，在灯下漾开一汪沉静的绿。 “尝尝，甜度刚好，不腻。”沈太的声音也和那光一样，温润，没什么起伏。 方雨是跟着男友周政来的，第一次深入这个圈子。她看着不远处被几位老板围着的周政，他正举杯谈笑，侧脸线条是好看的，也是陌生的。 刚才有个很年轻的女孩过去敬酒，手指似有若无地碰了碰他的杯壁。周政笑着喝了，眼神在她脸上多停了一秒。 方雨觉得那秒很长，胃里像塞了团浸了冰水的棉花。 “沈太，”方雨捏着叉子，没碰那精致的甜点，声音有些发紧，“您和沈先生……感情一定很好。” 沈太端起红茶，抿了一口，没直接回答。 她目光扫过大厅，掠过那些挽着丈夫手臂、笑容得体的太太们，掠过更远处几个聚在一起低声说笑、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 她们不属于任何一位男士的臂弯，却又隐隐萦绕在这个场域的空气里。 “周政送你什么了？”沈太忽然问，话题转得随意。 方雨下意识摸了摸颈间细细的钻石项链，这是上周她生日时周政送的，Tiffany经典款，不算顶贵，但足够闪亮。 “这个。”她有些局促，又补充道，“他说等明年我本命年，送套更好的红宝石。” 沈太笑了笑，那笑意很浅，没到眼底。 她将自己随身的鳄鱼皮手包打开一个小口，不是取东西，而是让方雨看了一眼里面。 方雨瞥见，除了口红手机，只有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很小，看起来有些旧了。 “我结婚二十年，”沈太合上手包，搭扣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沈先生送的第一件礼物，就是这个盒子。里面是枚金戒指，素圈，按老规矩打的，现在看，式样早就过时了。” 方雨有些不解，等着下文。 “头几年，我也跟你一样，”沈太看向她，眼神平静得像结了薄冰的湖面，“看见点什么，心里就刮风下雨，觉得天要塌了。后来明白了，” 她顿了顿，“天塌不下来。能塌的，是你自己心里那点念想。” “你看李太，”沈太用目光示意那位太太，“她手上戴的那只满绿蛋面，去年春拍得的，这个数。”她比了个手势，方雨心里一惊，那是她不敢想的价格。 “她不知道王总外面那个跳舞的姑娘？知道。但那又怎么样呢？”沈太的声音低下去，像在陈述天气， “那姑娘住着王总买的公寓，开着保时捷，可李太手里握着的是家族信托的钥匙，她儿子在牛津读政治哲学。有些东西，不在一个账本上。” 沈太微微笑了，方雨的心似乎有什么在撬动了一丝裂缝。 米歇尔·福柯：“权力不是一种制度，不是一个结构，也不是某些人与生俱来的力量，它是人们在既定社会中给予一个复杂策略处境的名称。” 当婚姻嵌入巨大的经济利益、社会地位网络时，“忠诚”的道德要求可能让位于更实际的权力维持与资源掌控。 “拎得清”意味着看透了婚姻在此语境下已非纯粹情感契约，而是包含财产、阶层、社会资本互换的策略性共存。 她们捍卫的不是浪漫爱，而是自身在既定权力网络中的位置与利益份额。 苏珊·桑塔格：“疾病本身不是隐喻，看待疾病的最真诚的方式，同时也是最不隐喻的方式，是正视它，并尽可能地摆脱隐喻性的思考。” 她们“不忌讳”的深层原因，或许在于看清了自己通过功能性角色所掌握的、丈夫无法轻易剥夺的实质性力量。 这是一种冷静的、基于现实力量的算计，而非软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