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地主老财一定要得到“白毛女”，这是年近40岁的“白毛女”原型罗昌秀的真实照片，就算放到现在来看，依然是个十足的美女。 1951年的川南山腰，春阳把石灰洞照得发白。剿匪队员小李攥着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洞里飘出股子霉味，混着说不清的腥气。“里面有人吗？”他喊了一声，回声撞在岩壁上，嗡嗡地响。 没人应。队长举着马灯往里探，光柱扫过洞底时，他猛地顿住——角落里缩着个“东西”，头发白得像堆雪，乱糟糟地披到腰上，身上裹着破烂的麻布，露出来的胳膊细得像柴火，指甲弯成了鹰钩，黑黄黑黄的，看着像兽骨。 “出来！”队员们举着枪围上去。那“东西”突然动了动，抬起头，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火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被惊吓的野兽。 “别开枪！”队长拦住要上前的队员，慢慢蹲下来，“我们是解放军，不害人。”他把手里的窝头递过去，那女人却突然尖叫一声，把脸埋进膝盖，浑身抖得像筛糠。 队员们费了老大劲才把她拽出洞。太阳照在她身上，她眯着眼，白头发被风吹得乱飘。有个当地老乡凑过来看，突然“哎呀”一声：“这不是昌秀妹子吗？”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老乡哆嗦着指她耳后：“你看那胎记，月牙形的，错不了！是罗昌秀啊，1937年被罗锡联抢的那个！” 没人能把眼前这个“白毛女”，和十四年前那个宜宾凤仪乡的俏姑娘联系起来。1937年的罗昌秀，才十六岁，梳着两条黑油亮的大辫子，眼睛像山涧的水，亮得能照见人。腊月二十三那天乡上办“官戏”，她穿着新做的蓝布棉袄，跟着娘去看《穆桂英挂帅》，刚走到戏台前，就被人拦住了。 是地主罗锡联，那年他都四十多了，挺着个大肚子，身后跟着四个家丁，横冲直撞地占了前三排。他眯着眼瞅罗昌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这小娘子，俊得很啊！跟我回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罗昌秀吓得往娘身后躲，她娘赶紧作揖：“罗老爷，孩子还小，不懂事……”话没说完就被家丁推了个趔趄。罗锡联伸手就去摸昌秀的脸，被她“啪”地打开手：“你个老东西！” 这一巴掌彻底惹恼了罗锡联。他使个眼色，家丁们就往上冲。罗昌秀的娘抱着女儿哭，被家丁一脚踹开，头磕在戏台柱子上，当时就没了气。昌秀眼睁睁看着娘倒在地上，血从头发里渗出来，染红了戏台的木板。 她疯了似的想扑过去，却被家丁捆了手脚，塞进了花轿。那天的唢呐吹得震天响，可在昌秀听来，比鬼哭还难听。她不知道娘最后闭眼时，是不是还在惦记着她。 花轿没抬到罗锡联的大院，半路上，昌秀咬断了绳子，从摇晃的轿子里滚了出来，摔在山沟里。家丁们举着火把找了半夜，没找到人，她才捡回条命。 从那天起，罗昌秀就成了山里的“野人”。她不敢回村，罗锡联放话说“抓回来打断腿”，她只能躲在石灰洞里，靠挖野菜、摘野果活命。洞里面黑，见不着太阳，她的头发慢慢白了，指甲长得像钩子，说话的本事也忘了，见了人就躲，活成了传说里的“白毛仙姑”。 剿匪队把她带回村里时，乡亲们都来看。有人哭了：“昌秀妹子，你受苦了！”罗锡联早就被镇压了，家产充了公，可昌秀听着这些话，还是直往人后缩，眼睛里满是怕。 村里给她剪了头发，换了新衣裳，可她总把自己关在屋里，见了男人就发抖。有回小李去送粮食，看见她对着镜子摸自己的头发——新长出来的，已经是黑的了，可她好像不认识似的，用指甲一下下掐。 后来有人给她拍了张照片。照片里的罗昌秀，头发刚剪到齐耳，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眼角有了皱纹，可眉眼间的轮廓还在，鼻梁挺挺的，嘴唇薄薄的，要是好好打扮，确实是个美人。只是那双眼睛，总像蒙着层雾，看得人心疼。 “怪不得罗锡联非要抢她。”有人看着照片叹气，“这么好的姑娘，被糟践成这样……” 但更多人说的是：“不是因为她美，是那地主心黑！再美的花，也经不住强盗抢啊！” 罗昌秀后来慢慢好了些，能跟人说几句话，还学会了纺线。只是到了腊月二十三，她总会躲在屋里不出来，抱着娘留下的那个破布包，里面是当年没看完的戏票，早就泛黄了。 太阳好的时候，她会坐在门口晒太阳，摸着耳后的月牙胎记，眼神空落落的。十四年的山洞岁月，像场醒不来的噩梦，把那个爱唱山歌的俏姑娘，永远困在了1937年的戏台前。可她活下来了，像石缝里的草，再难也扎着根，这大概就是对那些欺负她的人，最狠的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