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科室一位 70 岁的肺癌患者去世了，这位患者刚做完手术 1 个月，术后恢复非常不好，因为伤口痛，痰不敢用力咳，也没有力气咳，导致了非常严重的肺部感染。这位患者我们都叫他张叔，住院那会儿总是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见人就笑。 科室里，张叔走了。 就在他肺癌手术后一个月。 我们都记得他，那个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的70岁老爷子，见谁都是一脸和煦的笑。 可术后恢复这条路，他走得比谁都难。 伤口的剧痛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牢牢困住，连咳嗽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成了奢望。 住院那会儿，每天查房，总能看到他半躺在床上，嘴唇抿得紧紧的。 胸腔一起一伏，带着明显的吃力，却迟迟听不到一声有力的咳嗽。 我们劝过，示范过，甚至帮他拍背，可他总是摆摆手，眼里闪过一丝歉疚，然后又努力挤出笑容。 “疼，实在没力气啊。”他轻声说。 那时我们以为，只是术后正常的疼痛反应，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谁也没料到，这“不敢咳”竟成了夺命的导火索。 痰液在肺里越积越多，像无声的敌人，悄悄侵蚀着他本就虚弱的呼吸。 直到有一天，他开始发高烧，呼吸困难，胸片上大片的阴影触目惊心——严重的肺部感染。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他。 那个总是笑着的张叔，终究还是带着一身的疼痛和遗憾离开了。 是不是我们当初再坚持一下，用点更强效的镇痛方法，他就能勇敢咳出来了呢？ 或许吧。 可临床上，每个患者对疼痛的耐受度不同，对药物的反应也千差万别，我们能做的，往往是在现有医疗条件下，寻找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他的离去，像一块石头投入我们心里，泛起圈圈涟漪。 术后康复，从来不是手术成功就万事大吉，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比如咳嗽、咳痰，反而可能决定着最终的结局。 这对我们，对所有术后患者，都是一个沉重的提醒。 短期内，科室里的气氛都有些沉闷。 但长远来看，张叔的故事，会成为我们工作中一个重要的警示。 下次遇到类似的患者，我们一定会更耐心、更细致地指导他们咳痰，甚至在疼痛管理上做得更积极一些。 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再也不会出现在病房里了。 可张叔的笑容，还有他留给我们的教训，会一直留在心里。 愿天堂没有疼痛，也愿每一位术后患者，都能跨过“咳痰”这道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