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又来了，大热天的，跟孩子们挤在一个房间的上下铺，孩子诉苦爷爷咳了大半夜她

公公婆婆又来了，大热天的，跟孩子们挤在一个房间的上下铺，孩子诉苦爷爷咳了大半夜她都睡不好，老公丝毫不表态，我只能说忍忍，爷爷奶奶过两天就回。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早，迷迷糊糊听见厨房有动静，披了件衣服走过去，就看见婆婆蹲在地上择茄子，蛇皮袋敞着口，里面的茄子还带着新鲜的泥土，绿莹莹的看着就喜人。 公公婆婆又来了。 大热天的，俩老人跟孩子们挤在小房间的上下铺——孩子晚上睡觉踢被子，早上起来眼圈发黑，小嘴撅着跟我抱怨：“妈妈，爷爷咳了半宿，我数着他咳了三十七下，下铺的床板晃得我都抓不住栏杆。” 老公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孩子说的时候他眼皮都没抬，好像没听见。 我摸着孩子的头，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还是那句：“忍忍，爷爷奶奶过两天就回，啊？” 孩子没再吭声，转身去收拾书包，小肩膀垮着，像被晒蔫的小树苗。 第二天早上我醒得早，天刚蒙蒙亮，客厅的空调早就停了，身上黏糊糊的全是汗。 迷迷糊糊听见厨房有动静——不是锅碗瓢盆的响，是窸窸窣窣的，像有人在小声摆弄什么。 我披了件薄外套走过去，脚刚踩上厨房门口的瓷砖，就看见婆婆蹲在地上，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根茄子，正一点点掐掉蒂上的小刺。 她旁边放着个蛇皮袋，敞着口，里面的茄子一个个圆滚滚的，紫皮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绿莹莹的蒂透着水汽，看着就喜人。 我站在门口没出声，看着她择茄子的手——指甲缝里还卡着点泥，动作慢腾腾的，却一下下掐得很仔细，好像那不是茄子，是什么宝贝。 他们来之前，老公只说“爸妈想孩子了”，没提要住多久；孩子抱怨挤的时候，他也只是“嗯”一声，没说让老人去住酒店，也没说让孩子忍忍。 是觉得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说那么多？还是他也没想好怎么平衡？ 我以前总觉得公婆来就是添乱——孩子睡不好，我得多洗一堆衣服，厨房的油瓶盐罐也总被他们挪位置；可现在看着婆婆蹲在那儿，头发白了大半，后背也有点驼，手里的茄子却挑得那么认真，心里忽然有点酸。 他们是不是也知道挤着委屈，才偷偷从老家菜园摘了这些茄子带来？是不是怕我们嫌麻烦，才大清早的就起来准备做饭？ 孩子说爷爷咳了半宿，我只想着她睡不好，却没问公公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老公不表态，我只觉得他不作为，却没想想他夹在中间的为难。 原来家人之间的亲近，有时候不是靠说得多好听，而是藏在这些不起眼的动作里——是婆婆蹲在地上择菜的背影，是公公夜里怕吵着孩子尽量憋着的咳嗽，是老公那句没说出口的“他们年纪大了，来一趟不容易”。 那天早上我没再提“过两天就回”的话。 后来公婆走的时候，孩子抱着婆婆塞的煮鸡蛋，说“奶奶下次还来呀，我把下铺让给你睡”。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纠结的“谁对谁错”“谁该让着谁”，不如多看看对方做了什么——毕竟话会伤人，可那些带着泥土气的茄子、偷偷掖好的被角、憋住的咳嗽，从来都带着温度。 厨房的晨光里，茄子的泥土香混着婆婆择菜的窸窣声，好像昨晚的闷热都散了些；原来一家人挤着的夏天，也能有这样清清爽爽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