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打我的那天，我就决定不离婚但也不跟他说话，如今已过十来年，当时孩子在旁哭，他

丈夫打我的那天，我就决定不离婚但也不跟他说话，如今已过十来年，当时孩子在旁哭，他拳头落下时，我便打定了这个主意。那天晚饭桌上，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丈夫夹了块排骨往我碗里放，我没动，筷子停在半空，最后把排骨夹给了旁边的儿子。 和他过了十五年，第十年那个冬夜，成了我们之间的界碑——他拳头砸在我背上时，五岁的儿子正抱着我的腿哭，眼泪蹭在我沾着油渍的裤腿上，热乎乎的，像团化不开的棉絮。 那晚后，我没提离婚，也没再跟他说过一个字。 他摔过杯子，骂过“神经病”，甚至在我睡前往我枕头底下塞过道歉的纸条，我都当没看见——被子一裹，翻身对着墙，留给他一个僵硬的后背。 日子就这么过着，儿子从幼儿园长到高中，饭桌上的三个人，渐渐习惯了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 他开始学做饭，每天变着花样炖汤，有次炖了我以前爱吃的莲藕排骨汤，盛了满满一碗推到我面前，我没动，只是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了两块，放进儿子碗里——那孩子抬头看我，眼里有光，小声说“妈，今天排骨炖得烂”。 有人说我懦弱，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耗自己；可他们不知道，儿子第一次在作文里写“我的家很温暖”时，偷偷把作文本塞给我看，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旁边写着“爸爸做饭，妈妈笑了”——我没笑，但那天晚上，我摸着儿子的头，第一次没躲开他凑过来的脸。 我没指望他悔过，也没打算原谅——沉默不是武器，是我给儿子搭的一座桥，桥这边是完整的家，桥那边是他能安心长大的世界。 他后来不再摔东西，每天清晨五点起床给儿子做早餐，晚上等儿子睡了才回自己房间，我们像合租的室友，却又比室友多了份心照不宣的默契：为了孩子，守住这条底线。 上个月儿子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在客厅里跳着喊“爸！妈！我考上啦！”他冲过来想抱我，我下意识后退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最后挠了挠头，转身抱了儿子。 现在儿子住校，家里只剩我们俩，饭桌上更安静了。 他前几天体检，查出高血压，我在他药盒旁边放了个保温杯，里面泡着菊花枸杞——他早上看到，没说话，只是把保温杯揣进了兜里，上班时带走了。 有人问我后不后悔，我也不知道。 但如果重来一次，看到儿子抱着我哭的样子，我大概还是会选这条路——婚姻里的对错太复杂，有时候，“不说话”不是放弃，是另一种形式的坚持。 前几天整理旧物，翻出儿子五岁时穿的那条沾过眼泪的裤子，布料已经泛黄，上面的油渍却还清晰。 我把裤子叠好，放进收纳箱最底层，转身看到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那个泡着菊花枸杞的保温杯，杯壁上凝着水珠，像谁没忍住的眼泪，悄悄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