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一个女人受到日本人的侮辱,在山洞里生下了一个男孩。 没人知道那个冬夜她在山洞里坐了多久。 怀里的婴儿哭声像根细针,扎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山外日军的皮靴声还没走远,而这个因暴行而来的孩子,是留着当累赘,还是丢在这荒山里喂狼?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孩子冻得发紫的小脸上。 曹黑毛19岁那年刚从婆家回来,蓝布衫上还沾着槐花瓣。 包办的婚姻没撑过半年,她抱着铺盖卷跨进娘家门槛时,母亲把那方绣梅花的手帕塞进她手里:“日子总能过下去。”那时她信,直到日军的卡车开进村口。 那天她正在院里晒玉米,父亲突然把她往柴房推,自己抄起扁担冲出去。 日军的枪响像炸雷,她从柴房缝隙看见母亲被踹倒在地,父亲的扁担断成两截。 再醒来时,她躺在卡车里,身边挤着五个同村女人,嘴被破布堵着,只能听见彼此的呜咽。 炮楼的木栅栏被雨水泡松时,她们趁着换岗的空档往外跑。 三个女人没跑过子弹,曹黑毛摔进灌木丛时,肚子已经显怀了。 躲进山洞的第三个月,孩子在她撕心裂肺的痛中落地。 她咬断脐带的瞬间,山外传来搜山的狗吠她把孩子塞进石缝,用枯草盖好,像埋掉自己的一截骨头。 后来她嫁给邻村的老实人,领养了个女儿。 夜里给孩子喂奶时,手总会不自觉摸向小腹,那里有当年流产留下的旧疤被掳时怀上的第一个孩子没能保住,山洞里那个,成了她再也不敢碰的伤口。 丈夫知道她“受过苦”,却不知道她枕头下总压着那方梅花手帕,边角被摸得发亮。 我觉得曹黑毛不是个例。 那时华北的村子里,常有女人“被征去洗衣队”,再回来时眼神就空了。 日军在据点周围设了“慰安所”,木板房里堆着稻草,墙上钉着铁环,和曹黑毛描述的小黑屋一模一样。 村里老人说,有次路过炮楼,听见里面的女人哭着喊“娘”,声音像被刀割过。 2018年她走的时候,养女在灵前烧了那方手帕。 电视里正播日本议员说“慰安妇是自愿的”,火焰里的梅花图案蜷成一团灰。 最后那几年她总坐在门槛上发呆,手里捻着帕子上脱线的梅花。 养女问她想啥,她就指着太行山的方向:“山里有个娃,哭起来像小猫。”其实她知道,那哭声早被风吹散了,但只要她还记得,就有人替那些没回来的女人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