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问魏征：“满朝文武，谁最清廉？”魏征答：“朝中尽是贪官。”李世民大怒：“那你如何？”魏征叩首回了八个字：“臣亦贪，唯陛下不查。” 这场对话发生在贞观三年，李世民登基不过三年，政事日繁，矛盾也日渐浮现。此时多地因灾乏粮，奏折频言贪污赈款，百姓哀嚎。 李世民本想借此清肃朝纲，问责个别贪官，却不料魏征一句“尽是贪官”把火烧到了整个朝廷头上。 李世民虽怒，还是让魏征说明缘由。魏征起身，语气沉稳：“臣贪陛下之信任，贪天下之民心，贪青史之清名。”这话不是玩笑，是他数年来朝堂事的真实写照。 魏征并非出身名门，他早年为太子李建成属官。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不仅没有清算魏征，反而提拔他为谏议大夫。魏征起初自请处斩，李世民却答：“忠于所事，吾不以旧怨拒忠直。” 自那时起，魏征知遇之恩，心中铭记，每言每策都不敢稍有偏私。 贞观六年，他写下一篇奏疏，名为《谏太宗十思》，劝李世民慎用权势、节制营建、体察民苦。李世民看后沉默许久，把这篇文挂在宫殿日读。 他后来对房玄龄说，这才是帝王之师。魏征借此赢得更大信任，也更坚定了进谏之责。 有一次，魏征极力反对李世民兴建骊山宫，言辞激烈，几近冒犯。李世民事后叹道：“人主无过，则言路必塞。” 又说：“朕每思欲为非，必念魏征在侧。”这话被中书舍人记下，流传至今。 魏征不止言语上敢言，还在制度上着力改革。他参与御史台制度重整，推动“风闻奏事”之权，令官吏知畏。蒲州刺史赵元楷因送礼被拒，忧愤而亡，也是魏征言明律法不容人情的结果。 李世民虽惜才，却也叹道：“律不可废，礼不可徇。” 魏征身为侍中，却居住陋室，官府所赐多次推辞。他去世时遗嘱薄葬，不置棺椁雕饰。李世民见其丧礼，流泪不语。之后亲书一联，挂于书房屏风：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魏征的“贪”，不贪财、不贪权，只贪正道、公义与良知。他在贞观十七年病逝，享年六十四岁，李世民亲自送葬，百官皆哭。 朝堂上的那场对峙，没有结案文书，也没有责令查办，却成为贞观政风的转折点。 魏征未曾为己求利，却用一生守住了大唐初政的根本。李世民有贤君之名，魏征是他手中最亮的一面镜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