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相声演员刘伟不顾师父反对，坚决要移民出国。 马季气得拍了桌子，“国外谁认识你！” 那会儿他刚和冯巩凭着《虎年说虎》火遍全国，春晚舞台的光环还没散去，转头就要撂下相声去海外闯世界。 搭档劝、师父骂，可他铁了心，眼里好像只看见“一场演出挣几万”的诱惑。 刘伟和冯巩曾是相声界最被看好的年轻搭档。 1986年春晚，两人穿着同款中山装站在台上，一句“老虎屁股摸不得，摸了就喊110”逗得全国观众笑出眼泪。 节目拿了奖，商演邀约排到半年后，正是该趁热打铁的时候。 分歧却在这时冒了头，刘伟觉得国外相声市场是块空白，“国内一场几十块，国外一场几万块，傻子才不去”，冯巩却摇头，“京剧在欧美不也小众？相声离了中国话的梗，谁听得懂？” 马季的反对更直接。 作为侯宝林的弟子，他见过太多文化走出去的坎。 1984年带团去香港演出，北方相声遇上粤语观众，台下反应平平，后来加了不少本地段子才勉强撑住场子。 “你以为名气能当饭吃？相声的根在茶馆里、在观众的笑声里，离了这片土，你啥也不是。” 师父的话像钉子，刘伟却没往心里去，1988年底，他还是揣着机票去了澳大利亚。 现实比想象的冷得多。 澳大利亚的华人多是广东籍，茶馆里唱的是粤剧，收音机里放的是粤语歌，没人愿意听北方相声。 刘伟试着在餐馆驻场，说段《报菜名》，台下食客低头扒饭，偶尔有人抬头，眼神里也是陌生。 一场演完，老板塞给他200澳元，换算成人民币也就八百来块，离“几万块”差了十万八千里。 后来他想转型脱口秀，可英语磕磕绊绊，连本地笑话都接不住，只能在纪录片里演演“华人移民”的符号角色。 差不多同一时间，冯巩在国内换了新搭档牛群。 1988年的《巧立名目》里，一句“领导，冒号”成了街头巷尾的口头禅，之后连续十五年登上春晚，《五官争功》《小偷公司》一个个段子刻进观众记忆里。 有人说冯巩运气好，可看过他后台排练的人知道，每个段子他都要改十几遍，连包袱的停顿时间都要对着镜子练。 1995年刘伟回国时，相声界早已变了天。 冯巩成了“春晚钉子户”，郭德纲的德云社也在慢慢冒头。 他试着上台，观众却觉得“味儿不对”，说他的段子还停留在八十年代。 后来在《人民的名义》里演个司机，《隐秘而伟大》里扮个路人，镜头不多，也没多少人认出这曾是春晚舞台上的相声演员。 我觉得，那会儿他可能没明白，相声这门艺术，离了中国观众的笑点和语境，就像鱼离了水。 马季当年说“艺术的翅膀再硬，也要知道风从哪里来”，冯巩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在本土土壤里深耕，把相声和观众的生活绑在一起；刘伟却追着远方的“高薪梦”跑，丢了根，自然长不出枝叶。 后来在《艺术人生》的采访里，刘伟说“离开土壤的艺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这话不假，冯巩留在国内打磨作品，成了春晚舞台的常青树；而他当年丢掉的相声本子，后来被德云社翻出来改编，照样能让台下笑成一片。 说到底，能让艺术活下去的，从来不是远方的高薪，而是脚下这片土地上的笑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