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和老公在超市购物时，迎面走来个穿米色长裙的女人，卷发松松挽在脑后。老公盯着人

上午和老公在超市购物时，迎面走来个穿米色长裙的女人，卷发松松挽在脑后。老公盯着人家看了好久，转头对我说：“你看，这才叫有女人味的女人！”我手里正拎着一袋刚挑好的西红柿，听见这话，指尖猛地攥紧了塑料袋，冰凉的番茄硌得手心发疼。 早上九点的超市，冷气混着面包香漫过来。 我和老公推着车逛蔬菜区，他总爱跟在后面——左手插兜，右手刷手机，昨天还夸我挑的黄瓜顶花带刺，新鲜。 我蹲在西红柿堆前，指尖捏了捏蒂部，选了五个带沙点的，想着晚上做番茄炒蛋，老公爱吃溏心蛋裹着茄汁的，拌米饭能多吃一碗。 刚把袋子系好，抬眼就看见迎面走来个女人。 米色长裙扫过地砖，裙摆绣着细碎的小黄花，卷发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走得慢悠悠的，像踩着云朵。 老公的手机突然“啪嗒”掉在推车里，他盯着人家背影，步子都慢了半拍，推车轱辘碾过地砖接缝，咔嗒一声。 “你看，”他转头冲我笑，眼睛还没从那背影上挪开，“这才叫有女人味的女人！” 我手里正拎着那袋西红柿，听见这话，指尖猛地攥紧了塑料袋。 冰凉的番茄硌着掌心，棱边压进掌纹里，疼得我后颈发紧——就像去年冬天，他说“你穿这件羽绒服显壮”时，我攥着车门把手的感觉。 什么时候开始，我连“女人味”都要靠别人的目光来定义了？ 低头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旧T恤，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毛边，头发随便扎了个马尾，发圈还是女儿淘汰下来的粉色兔子款。 早上出门前照镜子，眼角有细纹，指甲缝里还卡着昨晚剥蒜的皮，当时只想着快点出门，别耽误买菜。 女人已经走远了，背影消失在酸奶冷柜那头。 老公弯腰捡手机，嘟囔着“屏幕没碎”，没发现我半天没动。 我把西红柿扔进推车，袋子撞在车壁上，番茄滚了滚，有个蒂部裂开了小口，渗出水珠。 “你刚才说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像被超市的冷气冻着了。 老公直起身，挠挠头：“就那女的啊，穿裙子好看，头发也洋气。”他顿了顿，突然指着我手里的购物清单，“对了，你不是要买点草莓？那边打折。” 他好像完全没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自然。 我想起上个月看电影，他指着女主角说“这才叫演技”，转头又说“不过没你上次模仿我妈打电话好笑”；想起他看到邻居家的新车，说“这才叫好车”，回家却把我那辆开了八年的小破车洗得锃亮，说“咱这车能装下女儿的滑板车，比豪车实用”。 或许他只是习惯用“这才叫”来表达喜欢，没比较，也没嫌弃。 可我为什么还是觉得手心发疼？ 挑草莓的时候，我故意选了最红的那一盒。 老公凑过来看：“够不够甜？要不要我尝尝？”他伸手要捏，被我拍开：“脏手！回家洗了再吃。” 他嘿嘿笑，把草莓放进车里，顺手把我刚才攥皱的西红柿袋子抚平，“这番茄看着就沙，晚上多放点糖。” 回家路上，车里放着女儿爱听的儿歌。 老公突然说：“对了，下周同学聚会，你把那件蓝色连衣裙找出来呗？你穿那个好看，我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妈就穿的那个。” 我愣了一下，那件裙子压在衣柜最底下，去年试的时候拉链卡在腰上，后来就没再动过。 晚上炒番茄炒蛋，我多放了两勺糖。 老公吃了两碗饭，舔着嘴角的茄汁说：“今天的西红柿怎么这么入味？比平时甜。”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早上被番茄硌的地方好像不疼了，反而有点暖。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我挽起的袖口上，露出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是生女儿时输液留下的，老公说那是“勋章”。 原来女人味不一定是米色长裙和卷发，也可以是沾着蒜皮的指甲，是能炒出甜津津番茄炒蛋的手，是手腕上的“勋章”。 我夹了块鸡蛋给老公，他张嘴接住，眼睛亮晶晶的，像个孩子。 明天，得把那件蓝色连衣裙找出来，说不定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