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朋友游泳溺水去世，他媳妇怀孕 5 个月，办完葬礼后她打掉孩子，朋友爸妈和很多人劝都没用，后来很多人骂她 朋友叫阿明，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格开朗，爱开玩笑，去年刚跟他媳妇小敏结婚，今年春天小敏查出怀孕时，他还特意请我喝酒，举着酒杯笑得眼睛都眯了：“以后我也是当爹的人了，得好好挣钱，给老婆孩子攒奶粉钱。” 没想到才过三个月，就出了意外 —— 他跟同事去水库游泳，腿抽筋，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沉了下去。 葬礼那天热得反常，小敏穿着黑裙子，肚子已经有点显怀了，站在灵堂前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阿明爸妈哭得差点背过去，拉着小敏的手说：“孩子，你可得挺住啊，你肚子里还有阿明的根呢！” 小敏没说话，眼泪掉在地上，砸出一小片湿痕。 过了三天，我去看小敏，她家门没锁，我推门进去，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面前摆着阿明的照片，是他俩结婚时拍的，阿明搂着她，笑得一脸傻气。她看见我，勉强扯了扯嘴角：“来了？坐吧。” 我看她眼睛肿得像核桃，桌上放着半碗没动的粥，估计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还好不？”我问得有点笨，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啥。 她低头摸了摸肚子，轻轻叹了口气：“我想把孩子打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敢接话。她抬头看我，眼神挺平静，不像赌气：“我知道你们都得骂我，阿明爸妈昨天来，哭着求我，说他们老两口帮我带，不用我操心。可你说，他们都快七十了，高血压糖尿病的，自己都顾不过来，咋帮我带？” “那你……”我想说“你还年轻，能撑住”，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敏是外地嫁过来的，在这边没亲戚，之前在超市当收银员，一个月三千多工资，阿明走了，她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我不是狠心，”她声音有点抖，“我一闭眼就看见阿明沉下去的样子，我怕啊。怕孩子生下来，我连奶粉钱都挣不够；怕他问我爸爸去哪了，我咋说？说他爸游泳淹死了？怕他长大了被人笑话没爹，抬不起头。我自己苦点没事，我不能让孩子跟着我遭罪。” 我想起阿明请我喝酒那天，他说要好好挣钱，给老婆孩子攒奶粉钱。那时候他眼睛里有光，好像日子一眼能望到头，全是甜的。现在光灭了，剩下的只有难。 没过两天，小敏还是去了医院。阿明妈知道了，在小区门口哭着骂她“白眼狼”“没良心”，说阿明真是白疼她了。邻居也跟着议论，有的说“这女的就是想改嫁，带着孩子不好嫁”，有的说“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说打就打”。 我去医院看她的时候，她刚做完手术，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我给她削苹果，她突然说：“你说，阿明会不会怪我？” 我把苹果递给她，没说话。其实我觉得阿明不会，他那么疼小敏，肯定知道她有多难。 后来我很少再听见小敏的消息，听说她辞了超市的工作，回了老家。阿明爸妈还是见人就骂她，说她毁了老李家的根。我偶尔路过他们小区，看见阿明妈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空落落的，手里还攥着阿明小时候的照片。 有时候我会想，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对错。小敏不是英雄，她就是个普通女人，在最难的时候，选了一条她觉得能活下去的路。骂她的人，大概没见过她抱着阿明照片哭到天亮的样子，也没听过她小声说“我真的撑不住了”的声音。 日子还得过，只是阿明眼睛里的光，再也照不亮小敏的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