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从小不知得了什么病都奄奄一息了，有一天在门口坐着发呆，一个游医路过好奇问我奶

我姐从小不知得了什么病都奄奄一息了，有一天在门口坐着发呆，一个游医路过好奇问我奶奶这姑娘怎么了。那时候我姐才五岁，本该是蹦蹦跳跳的年纪，却瘦得跟根柴火棍似的，身上没二两肉，脸色蜡黄蜡黄的，俩眼空洞得像蒙了层灰，你让她哼一声都费劲。村里的大夫前前后后请了三四个，中药西药都试遍了，药渣子倒得院墙角堆成小山，可我姐那病就是不见好。奶奶抱着她坐门槛上哭，眼泪砸在我姐后背上，她都没力气动一下，嘴里就念叨：“这孩子命咋这么苦啊，要是真有个好歹，我这把老骨头也跟着去了算了。” 那游医听见哭声就停了脚，他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沾着泥，背着个掉漆的木头药箱，看着普普通通，可眼睛亮得很，扫了我姐一眼就蹲下来。“大娘，让我瞅瞅？”他声音不高，奶奶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把我姐往他面前送。游医没急着把脉，先撩开我姐额前的头发，又捏捏她手腕，手指凉丝丝的，我姐居然没躲，就是眼珠慢慢转了转，瞅着他。 “这孩子不是实病，”游医摸了半晌，眉头松了松，“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的寒气没排干净，又赶上断奶时受了凉，寒气积在脾胃里，吃啥药都补不进去。”奶奶听得直点头：“可不是嘛！断奶那阵下大雨，她娘抱着她往家跑，淋了个透湿！”游医从药箱里翻出个油纸包，打开是些碎碎的干草，绿中带点黄，闻着有股清苦味儿。“这叫‘还阳草’，得是东边山坡上，太阳没出来时带露水采的，我这儿就剩这点。回去用砂锅煮，水开了小火炖半个时辰，每天早晚各喂一勺，别掺糖，让她慢慢喝。” 奶奶要给银子，游医摆摆手：“我走江湖的，碰上了就是缘分。喝完这药，要是她能哼出声，你们再去东山坡找，记住，得是晴天早上采，叶子上带露水的，连着喝三个月。”说完背起药箱就要走，奶奶拉着他胳膊不让：“您留个名儿啊！将来孩子好了，我们给您立牌位！”游医笑了：“叫我老周就行，牌位就不必了，孩子好起来，比啥都强。” 那天下午，我妈就把砂锅刷得干干净净，按游医说的煮药。药汤黑乎乎的，苦得我隔着老远都皱眉。我姐开始不喝，抿一口就咧嘴，奶奶抱着她哄：“喝了就不难受了，咱囡囡就能跑着玩了。”哄了半天，总算咽下去一勺。第二天早上喂第二勺时，我姐突然“呀”了一声，虽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可全家都听见了！奶奶当场就哭了，抱着我姐直哆嗦：“听见没？她出声了！她出声了！” 第三天一早，我爸揣着镰刀就上了东山坡。那阵子刚下过雨，坡上滑，他摔了两跤，裤腿都刮破了，回来时裤脚沾着泥，手里攥着一小把还阳草，叶子上的露水把他手都打湿了。就这么着，每天早上采新的，晚上煎药，我姐喝了一个月，脸蛋居然慢慢有了点血色，不再是蜡黄的，成了淡淡的粉。有天我妈喂她喝粥，她居然伸手去抓勺子，虽然没抓住，可那劲儿比以前大多了。 三个月后，游医说的“还阳草”喝完那天，我姐突然从炕上爬下来，扶着墙走了两步，然后咧开嘴冲我笑，露出两颗小米牙。我妈当时正在厨房刷碗，听见动静跑出来，看见我姐站着，手里还抓着个布娃娃，当场就瘫坐在地上哭，边哭边笑：“能走了！俺闺女能走了！” 后来我姐一天天好起来，半年后就能追着我跑，在院子里跳皮筋，跟村里其他孩子没两样。她现在长得壮实，一米七的个子，笑起来眼睛弯弯的，谁也看不出她小时候差点没了。每年清明，奶奶都会去东山坡采一把还阳草，放在院子里晒着，念叨：“老周师傅，谢谢您啊，您看咱囡囡，现在多好……”那把草晒得干干的，闻着还是清苦的，可在我们家，那是救命的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