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同学的妈妈，今年四十六岁了，居然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儿子，这也太晚婚晚育了吧。 后来熟了才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当妈妈——二十一岁的大儿子正在985高校读大二，是当年街坊邻里眼里“最有出息的孩子”。 她总说自己是家里“读书最多的人”——当年全村就她一个考上大学，可如今提起娘家，她总低头摩挲着手机壳上磨掉的花纹，“反倒我过得最不如人意”。 现任丈夫比她小两岁，是个跑短途的货车司机，常年弓着背搬货，腰上总贴着膏药。 她爱打牌，牌友们说她“手气旺”，可我见过她凌晨两点发的朋友圈——牌桌上散落着几张皱巴巴的零钱，配文“又赢了，够孩子奶粉钱”，评论区却有牌友问“昨天借我的两百啥时候还？” 有次我发烧起不来，拜托她顺路接暖暖放学，电话那头传来洗牌声：“不行啊，这把刚听牌。” 后来才知道，那天她让刚下班的老公绕路去接，货车停在小学门口时，交警正在贴违停罚单——他忘了自己驾照上周刚扣满12分。 村里人说她“命不好”，可她当年和前夫离婚时，前夫的私立医院刚买了新院区，大儿子哭着求她别走，她甩门时说“我受够了当医生太太”。 上个月老公在货运站晕倒时，她正揣着刚赢的三百块往牌馆走，接到电话时钱撒了一地，捡起来的手都在抖。 现在的出租屋里，墙上贴着两张缴费单：车贷还剩十八期，小儿子的幼儿园学费催缴通知已经泛黄。 她是家里唯一读过大学的人，可牌桌上的筹码、催款单上的数字、老公腰上的膏药，怎么看都像一本被撕乱的书——每一页都写着“本可以”。 上个月小儿子发烧，她抱着孩子在医院走廊哭，说“要是他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一个人怎么扛”——可那些在牌桌上熬过的夜，不就是从这些“扛不住”的日子里偷来的吗？ 四十六岁的年纪，本该是大儿子读研、自己能喘口气的阶段，她却还在为奶粉钱和医药费发愁。 生活这副牌，摸到好牌是运气，打得出章法，才是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