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3月,任弼时被捕,敌人派兵将他押往安庆。 铁链磨破了手腕,他却盯着船头翻涌的浪花,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把消息送出去。 这趟押运船正沿着长江顺流而下,越是靠近安庆城,敌人的盘查就越严密。 南陵县党部的木门被踹开时,任弼时刚把最后一份文件塞进墙缝。 他化名叫胡少甫,以商人身份来交接工作,没想到叛徒早就把消息卖给了特务。 "搜!"领头的特务挥着手枪,手下人立刻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 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是谁,只觉得在这个敏感地点出现的陌生人,必须带回局里问话。 任弼时被推搡着往外走,突然转身大喊:"我是来南陵做茶叶生意的湖南人!你们凭什么乱抓人?"这一喊让特务愣了一下,也给了他观察周围的机会。 他看到墙角的煤油灯还亮着,那是同志之间约定的安全信号,现在却成了暴露的标记。 搜身的特务摸遍了他的口袋,只掏出几本线装书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审讯室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皮鞭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任弼时好几次疼得晕过去,冷水泼醒后第一句话还是"我真是生意人"。 他知道一旦承认身份,不仅自己没命,还会连累上海的组织。 特务们没找到证据,只能把他暂时关起来,等着安庆那边的指示。 押往安庆的船上,任弼时靠在栏杆上假装呕吐。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彭佑亭,曾经在上海培训过的同志。 他心里一动,故意提高嗓门问同船乘客:"这位大哥,上海新闸路那边最近太平吗?我老婆还在怀馨馆附近住着呢。 "彭佑亭眼神闪了一下,默默记下药店的名字,两站后就下了船。 彭佑亭赶到上海时,怀馨馆的灯果然亮着。 任弼时的妻子看到暗号,立刻联系组织。 三天后,一笔"保释金"送到了安庆监狱,加上之前特务始终没找到实据,任弼时终于被释放。 出狱那天,他摸着手腕上的伤疤,没回家就直接去了下一个接头点。 1929年上海那次被捕,他同样靠着编造假身份熬过了酷刑。 敌人用烧红的烙铁烫他的胳膊,他愣是咬着牙说自己是失业学生。 两次身陷囹圄,身上添了十几处伤疤,却没让他后退半步。 怀馨馆的那盏灯后来成了地下组织的秘密联络点,彭佑亭每次路过都会多看两眼。 任弼时用商人身份作掩护的经验,后来被编进了地下工作手册。 这种把危机变成转机的智慧,不是凭空来的,是老一辈共产党人用鲜血和胆识一点点磨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