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一年能挣五十万，每个月给他爸妈五千，我一直都没说啥。今天我跟他说，想每个月也给我爸妈三千。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批发点菜，拉到镇上早市卖，赚点辛苦钱。我看着心里难受。他直接说不可能。 我和老公结婚五年，他在互联网公司做技术，年薪五十万，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算不错的收入了。 每个月十号，他都会准时转五千块到公婆卡上，说是“养老钱”，我从没拦过——公婆在老家种着几亩地，确实不容易。 直到上周六凌晨，我开车去给孩子买退烧药，路过镇上早市，远远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我爸蹲在地上捆白菜，头发白了大半，被风吹得像团乱草；我妈佝偻着背，把一筐水灵的黄瓜往秤上抬，手指关节肿得像冬天冻裂的老树根，沾着泥的袖口还在滴水。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早看见他们出摊，原来“每天去批发点菜”是凌晨三点起床，骑四十分钟三轮车到县城批发市场，再拉回镇上，从五点站到八点，卖完三十斤菜赚不到五十块。 晚上吃饭时，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声音有点发颤：“老公，咱能不能每个月也给我爸妈转三千？他们……” 话没说完，他放下筷子，眉头皱成个疙瘩：“不可能。” 我愣了一下，碗差点没端稳：“为啥？你给你爸妈五千我都没说啥，我爸妈年纪比你爸妈还大两岁，天天这么折腾……” “那能一样吗？”他打断我，“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养老本来就该我管；你还有个弟弟呢，轮得到你出头？” 空气瞬间凝固了，排骨汤在砂锅里咕嘟响，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或许他是觉得，五千块对我们家不算压力，所以给公婆很自然；可三千块给岳父母，就成了“额外负担”？（设问句）又或者，在他心里，“养老”这件事，从来就分“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 我想起去年婆婆生病住院，他请了一周假回老家陪护，每天晚上给我发视频说“妈今天能喝粥了”，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可他从没问过我，我妈上次体检报告里“关节炎加重”后面跟着的小字，也从没见过凌晨五点，我爸为了抢个好摊位，在寒风里啃冷馒头的样子。 饭没吃完我就回了卧室，听见他在客厅打电话，语气是我从没听过的温柔：“妈，这个月生活费收到了吧？天冷了多买点肉，别舍不得……” 窗外的路灯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极了我妈早上弯腰搬菜时的弧度。 短期结果是那个晚上谁都没再说话，卧室门和客厅沙发之间，隔着比早市露水还凉的沉默。 长期来看，或许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聊聊——不是争那三千块钱，而是弄明白，婚姻里的“我们”，到底包不包括双方父母的白发和老茧。 当下能做的，或许不是急着说服他，而是下次他休年假时，拉着他去一次镇上的早市，让他亲眼看看，那三千块能让我妈少搬十筐黄瓜，能让我爸多睡一个小时的安稳觉。 凌晨四点的菜筐沾着露水，我妈说“不辛苦，卖完菜给孙子买棒棒糖”；可此刻我摸着手机里她今早的照片，突然觉得，那句“不可能”比冬天的菜筐还沉，压得人喘不过气——原来有些平衡，在“你的”和“我的”之间，早就悄悄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