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士兵并不是大老粗,有知识有文化眼界远超其他各朝士兵。长庆2年宣武军士兵哗变,

欣欣南宫钦 2025-12-24 13:40:24

晚唐士兵并不是大老粗,有知识有文化眼界远超其他各朝士兵。长庆2年宣武军士兵哗变,驱逐节度使李愿拥立都将李絺节度留后。远在浙江的浙西观察使窦易直听闻河南宣武军哗变,就害怕麾下士卒也跟着哗变,就决定“散金帛以赏军士”。 晚唐那会儿的士兵真不是很多人脑补的那种只知道抡刀子的大老粗。跟宋明清那些朝代的普通兵比起来,唐末的镇兵文化水平、消息灵通度、自我意识都高出一大截。很多人能识字,能读懂邸报,甚至私下传抄朝廷诏书和地方军情。河北三镇的牙兵里头,不少人家里本来就是小地主或者城市工商业家庭出身,入伍前多少读过点书。加上唐朝后期募兵制盛行,招来的兵源成分杂,里面混着落第士子、逃户子弟、城市游民,甚至还有少数胡人、商贾子弟,这帮人眼界本来就不窄。 长庆二年(822年)七月,宣武军(治汴州,今开封)直接上演了一出经典的“兵谏”大戏。节度使李愿这个人,对下面非常刻薄,克扣军粮、赏赐不公,长期积累的怨气终于爆发。士兵们在城内集结,公开把李愿赶出节度使府,直接拥立原来军中的都将李絺出来当节度留后。这事干得干脆利落,基本没怎么死人,属于典型的“法不责众”操作。推举李絺出来,等于让这个人背锅,士兵拿实际好处,风险集体分散。这种玩法在晚唐已经非常成熟了。 消息传播速度极快。八月初,远在浙西(润州,今镇江)的观察使窦易直就收到了河南兵变的准确情报。窦易直一看这情况,心里清楚:浙西镇兵这些年待遇也不怎么样,衣粮拖欠是常态,赏赐更是能少就少。宣武那边一闹,等于给浙西士兵开了个头。窦易直判断,如果不赶紧安抚,很有可能步宣武后尘。于是他决定动用官库里的金帛,提前给本部将士发一笔赏钱,堵住大家闹事的念头。 可问题就出在“还没来得及发”这几个字上。决定刚做出来,风声已经走漏。士兵们在营里传得沸沸扬扬,有人添油加醋,说观察使早就准备好钱了,就是故意不发,等大家闹起来再甩出来堵嘴。结果牙将王国清抓住这个话头,公开煽动,把“赏钱是我们的血汗”这种说法喊得震天响。士兵们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一听这话直接炸了。 第二天早上,数千牙兵和外镇戍卒涌到州衙周边,手拿刀枪棍棒,把衙门围得水泄不通。王国清带头冲在最前面,公开指责窦易直藏私。窦易直一看压不住,下令把王国清抓起来关进州狱,想杀鸡儆猴。谁知道这一抓彻底点火。不到半个时辰,士兵们冲进监狱,把王国清抢出来,接着就开始冲击官仓和州库,见东西就拿,拿不走的放火烧。窦易直眼看控制不住,只好带着少数亲信和家眷从南水门逃走,渡江跑路。 浙西这次兵变持续时间不长,规模也不算特别大,但性质很典型。士兵们消息灵通,知道宣武那边怎么干的,立刻照搬;他们有组织、有诉求,知道要推个人出来顶缸;他们敢冲监狱、敢烧官库,说明对上官的畏惧已经降到很低。这帮人不是单纯的乌合之众,而是有一定政治意识和利益算计的武装集团。 晚唐镇兵这种状态,其实跟整个时代的大环境脱不开干系。府兵制崩了以后,募兵制成了主流,士兵从“寓兵于农”变成了职业军人,靠军饷吃饭。军饷一旦拖欠,或者待遇跟不上预期,他们就觉得这是对自身权益的侵犯。加上唐后期信息流通比以前方便,驿递系统、商旅往来、民间书信,都让军情传播极快。一个地方闹起来,几天就能传到千里之外。士兵们眼界宽了,自然就不愿意再当任人宰割的工具人。 再看河北三镇的例子就更清楚了。魏博牙兵敢把节度使当傀儡选来选去,成德王氏几代人当节度使也得低三下四哄着士兵,幽州那边大将还讲究给死去的节度使“奔丧”。这些都不是单纯的暴力,而是有规则、有算计的权力游戏。士兵们知道自己是实际掌握刀把子的人,节度使再牛也得看他们的脸色。 所以说晚唐士兵确实跟其他朝代不一样。他们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但整体眼界、信息量、自我意识都高。不是说他们个个饱读诗书,而是说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也知道怎么把上头逼到墙角。这种“骄兵悍将”的形成,既是唐朝军事制度崩溃的结果,也是社会流动性增大、信息传播加快的产物。到了五代十国,这帮人直接把职业军人集团的逻辑玩到了极致,军阀混战几十年,底层的算盘从来没变过。 总的来说,晚唐的兵变不是无脑暴动,而是有明确诉求、有组织、有传播渠道的集体行动。宣武和浙西这两件事,不过是无数次类似事件的缩影罢了。士兵们早就不是单纯的“老粗”了,他们是这个乱世里最清醒的一群既得利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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