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毛主席离世后不久,叶剑英开始频繁搬家,刚入住不到30分钟,就要搬走,去新家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又要搬家,最高记录达到了一晚3次。警卫对叶剑英此举大惑不解,叶剑英天机不可泄露的回了四个字,狡兔三窟。 一九七六年的北京风声紧,人们口口相传,说有位老帅总是拎着行李往外跑。 刚把钥匙插进新门锁,坐下喝口水不到半个钟头,又招呼警卫收拾走人;换个地方,沙发印子都没坐热,再提箱子出门。有一晚,车子在院里进进出出三回,楼里的灯一亮一灭,警卫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哪是住家。 问起原因,叶剑英只丢下一句“狡兔三窟”。 嘴上说得轻巧,心里那根弦一直绷着。他明白,自己不光是个军人,也是那几年局面上的一枚要紧棋子,住在哪儿、和谁说话、什么时候露面,背后都绕着目光,稍微松一口气就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往前推一点,在毛主席病重那段时间,叶剑英被叫到病房。 灯光压得很低,机器的声音在空房间里来回打转。 毛主席说话已经很吃力,只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三下,不多一个动作,也不多一句话。 这个细节,后来几乎没人听他讲起。 那三下到底是托付,是提醒,还是一种无言的交代,只留在他心里转圈。 再往前看,自第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周恩来开始主持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 高层分工要理顺,国务院那头也得把十二位副总理的担子分清楚。 那段时间,叶剑英和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一起,在国务院常务会议上审定分工,看上去是行政安排,其实每一笔都牵着以后局势往哪里走。他提出让邓小平处理中央日常工作,毛主席点头,邓小平从此扛起这个重担。 到后面风高浪急的时候,这个安排的分量就显出来了。 毛主席离世后,治丧的担子压在叶剑英身上。 灵堂要布置,程序要安排,国内外的目光全盯着北京。他一边忙这些,一边留心另一种动静。 有人开始装出一副关心大局的样子,当面问,以后党中央的领导怎么办,话里话外都在探路;有人盯上三中全会,盘算借这个会做点“不那么光明”的事;还有人干脆去找汪东兴,开口就要看毛主席留下来的文件。 汪东兴有顾虑,就去问叶剑英怎么应对。叶剑英没长篇大论,只回了五个字,要坚持挺住。 这五个字不算响,却等于把态度钉死在桌子上:该扛的要扛,把关的位置不能让。也正因为心里有这根弦,他对个人安全和行动轨迹变得格外抠。 搬家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密。 叶剑英把自己的东西减到不能再减,箱子里只留规整的几件衣物和必要文件,随手一提就能走人。新的住处刚安排好,秘书人还没睡稳,电话就打来了。那头没有寒暄,没有解释,只有两个字,搬家。 警卫实在憋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样折腾是图个什么。他笑笑,用“狡兔三窟”压住话题。 住处的位置由极少数人知晓,来往的脚步被刻意压到最低。 谈事也有讲究,只要涉及关键内容,旁边的收音机立刻打开,让播音和谈话搅在一块儿,给有心人添堵。到后来,他干脆告诉秘书,不必再到家里来办事,有话到机关说。对身边人解释得很明白,国家这盘棋输不起,人民也输不起,一旦在保密上打了个盹,很可能满盘皆输。 朋友那边也有人替他捏汗。 聂荣臻托杨成武去看他,提醒要把准备做好,注意安全。 叶剑英听完,反倒笑出声,让他转告叶总,想法早就想到一块去了,狡兔三窟都准备好了,也请对方多留个心眼。几句玩笑话,藏着彼此对局势的一清二楚。 搬来搬去,叶剑英最后住进了九号楼。 那栋楼周总理住过,来历谁都清楚。 一些人听说他搬进去,脸色立刻不好看,私下里咬牙切齿,抱怨怎么让他住到那里去了。汪东兴顺势挡了一下,说是周总理生前交代。话一出口,对方再不满意,也不好往下拗。 九号楼相对安静,他在这里见人、谈事。 军事科学院的领导人陆续来访,粟裕、宋时轮都在其列。谈军队,谈整顿,也谈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局面。叶剑英反复叮嘱身边人,眼睛要明,耳朵要张,嘴巴要紧。眼要看清风往哪边吹,耳要听得见细微风声,嘴要管得住,该闭就闭。这几个字,对当时许多人来说就是一道门槛。 等到相关准备逐渐到位,针对“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安排铺开,九号楼里多了一点轻松的味道。 有天他在家里哼起京剧《空城计》,论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唱词本是戏曲里的故事,放在那几年,总让人想到他对形势的判断:风平浪静的表面下,他对“城外”的动静门儿清。 这些事情,当时家里人几乎一概不知。 叶剑英的侄女后来回忆,说父亲对那段经历守口如瓶,家里连只言片语都听不到。 一切等到尘埃落定,再从别人的记录、回忆里拼凑,才明白,当年那些半夜搬家的电话、收音机的杂音、九号楼的来来往往,并不是生活琐事,而是那几年高压之下的一套活法。 他习惯用脚步和沉默,把态度落在一次次提箱出门的动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