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想给盲人妹妹找个对象,她能生个孩子,以后等她老了,有孩子照顾她。我们就放心了。今天干着活,想着这件事,手里的钢筋差点砸到脚。包工头喊我:“老三,发啥愣?你妹昨天不是还来送饺子?” 我叫老三,在工地上绑钢筋。妹妹比我小三岁,生下来就没见过光,走路总爱攥着我的袖口——后来她自己走熟了,手里换了根白木杖,磨得发亮。 上午的日头正毒,钢筋晒得烫手,我拎着扳手拧螺丝,脑子里却像塞了团乱麻。 想着想着,手里的钢筋没抓稳,“哐当”一声砸在脚边的水泥地上,火星子溅起来,烫得脚踝生疼。 包工头老李从脚手架上探下头,嗓门比电钻还响:“老三!发啥愣?钢筋不要钱还是脚不想要了?” 我咧嘴笑,没敢说心里的事,只挠挠头:“没事没事,昨晚没睡好。”他哼一声,忽然又说:“你妹昨天不是还来送饺子?韭菜馅的,香得我工棚里的狗都直转悠。” 我心里咯噔一下。昨天傍晚,妹妹就是攥着那根白木杖来的,帆布包上沾着点泥——她肯定是路上踩水坑了。她把包递我时,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敲了敲:“哥,多吃点,补补力气。” 那饺子蒸得胖乎乎的,咬开是韭菜和鸡蛋的香,她知道我爱吃这个。可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是她身边有个人,能帮她看看路,别让她踩水坑,别让她蒸饺子时被蒸汽烫到手——以后老了,还有个人给她端碗热汤,多好? 可我从没问过她,她想要的到底是这些吗? 她失明这些年,没抱怨过一句。我结婚那年,她摸着给我缝了床被单,针脚比我媳妇缝的还匀;去年我儿子发烧,她半夜摸黑过来,手里攥着退烧药,说“听邻居说这药管用”——她自己都看不清药盒上的字,却记得我儿子的体重。 我总觉得她需要人“照顾”,好像她的世界只有黑暗和不便;可她摸着白木杖走过三条街来送饺子时,脸上的笑是亮的,比工地上的探照灯还亮——或许,是我把“放心”这件事,想得太窄了? 钢筋还在脚边发烫,我弯腰捡起来,手心的汗把钢筋柄润得滑溜溜的。 老李又在喊我干活了,我应着,心里那团乱麻好像松了点——或许,比起急着给她找个“依靠”,我该先问问她,今天的饺子,蒸的时候有没有被蒸汽烫到。 白木杖磨得发亮,就像她心里的光;我手里的钢筋冷硬,却也该托着这份光,慢慢走。
外婆很聪明,这六个子女里,她偏偏认准了最闷葫芦、性子最温吞的三舅养老,一头扎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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