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热的天婆婆做了一上午,我下班回来一口吃不下去,吃了两块冰榴莲。看到婆婆一个人坐那吃饭,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我知道婆婆做这些花了心思和时间的,牛肉放高压锅三小时,然后又和面发面做饼, 六月的傍晚,空气像团湿棉絮,黏在皮肤上扯不开。我推开门,厨房里飘来一股浓郁的牛肉香,混着发酵面团的微酸——婆婆正系着围裙,把最后一笼饼从蒸锅端出来。 她看见我,眼睛亮了亮:"下班啦?快洗手,牛肉炖了三小时,饼是发了一下午的面。"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高压锅里的牛肉还在咕嘟作响,案板上散落着揉面时沾的干粉。我摸了摸额头的汗,胃里却像塞了团火,一点食欲都没有。 冰箱里剩着半盒冰榴莲,是早上特意冻的。我鬼使神差地拿出来,挖了两大勺塞进嘴里——冰凉的甜腻瞬间压过了闷热,连带着疲惫都消散了些。 等我舔着嘴角的榴莲味回到餐厅,婆婆已经一个人坐在桌边吃饭了。她没开主灯,只有厨房漏过来的一点光打在脸上,筷子夹着牛肉在碗里拨弄,半天没送进嘴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碗牛肉,她中午肯定没舍得吃;那些面团,是她戴着老花镜一点点揉光滑的;就连盛饼的盘子,都是我去年生日时送她的青花瓷——她总说用好看的盘子装饭,吃起来才香。 "妈,您怎么不开灯啊?"我走过去按下开关,暖黄色的光洒满桌子,照见她手边那碗几乎没动的汤。 她抬头看我,眼神有点闪躲:"不饿,随便吃点。"声音闷闷的,像被蒸汽熏过。 我突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她站在阳台叮嘱:"今天预报三十五度,记得带遮阳伞。"那时她手里正择着牛肉,案板上堆着切好的姜片和葱段。 此刻高压锅里的牛肉还在保温,饼子的热气透过塑料袋微微泛潮。我捏了捏冰凉的榴莲盒子,指尖的凉意一直窜到心里——她在灶台前站了一上午,汗珠子怕是比炖肉的水还多吧? 为什么我就不能少吃那两口冰的呢? "妈,这饼看着就好吃。"我拿起一个掰开,热气扑在脸上,带着淡淡的麦香。咬下去的瞬间,牛肉的软糯和饼底的焦脆混在一起,烫得舌尖发麻,眼泪却差点掉下来。 婆婆放下筷子,默默递过一碟醋:"蘸点这个,不腻。" 我往她碗里夹了块最大的牛肉,汤汁溅在桌布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她没说话,只是把那块牛肉又夹回我碗里,轻轻说了句:"你上班累,多吃点。" 窗外的蝉还在嘶鸣,厨房里的高压锅发出轻微的嗡鸣。我低头咬着饼,突然觉得这闷热的夏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是下次,冰箱里的冰榴莲,该早点藏起来了——或者,至少等婆婆吃完她亲手做的热饭。
过年饺子这样包好看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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