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罚款也要生”的二胎家庭，如今活成什么样了？ 那年，王姐接过计生办那张罚单时，手掌轻轻覆在微隆的腹部上。“一定要生。”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不了，我们再多拼五年。”那年，她丈夫的工程师职称因超生被一票否决，全家住在租来的六十平米房子里，餐桌上常见咸菜和稀饭。 上周同学聚会，我又见到了她。眼角的纹路深了，可手机亮起时，屏保上是两个女儿头靠头咧嘴笑的模样。她一项项数着开销：大女儿的奥数课一节三百八，小女儿矫正牙齿要两万八，夫妻俩的工资刚到手就转进了教育专用账户。从前常说“等孩子大了就去环游世界”，如今话锋转了向，变成“等她们成家了，还得帮她们带孩子”。 这一代父母，日子过得像停不下来的陀螺，却在无数个深夜里，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不自觉地微笑。他们用半辈子的辛劳，换回饭桌旁的热闹；用自己未竟的理想，交换血脉间独有的温暖。当朋友圈里满是旅行风景照时，他们晒的是孩子获奖的证书——这代人的诗与远方，其实早已悄悄移植到了下一代的生命里。 有人轻声问她，后悔过吗？王姐正擦拭着钢琴上的薄灰，动作顿了顿。“有天晚上，听见姐妹俩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她抬眼笑了笑，“那一刻，我突然懂了我的父母。”中国的父母，终究是心甘情愿成为儿女成长路上的垫脚石。即便时光倒流，恐怕依旧会选择这条被甜蜜牵绊住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