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家的狗突然不叫了，邻居说它疯了，其实它只是老了 老李家养了条土狗叫阿黄，这狗原先挺有精神的，天天蹲在门口，有人路过它就对着人叫唤，街坊们也都习惯了，一听到阿黄叫就知道来人了，可最近一个月阿黄一声都不吭，就连隔壁家小孩拿竹竿逗它，它也懒得抬头看一眼。 邻居王婶最早注意到老李家阿黄的异常，那天她买菜回来时特意在门口停下看看，发现阿黄趴在那里连尾巴也不动一下，回家后跟老伴提起这事，老伴笑着说狗老了自然不爱叫唤，就像人年纪大了走路也慢，王婶没罢休，第二天还专门带了火腿肠去试，结果阿黄闻了闻舔了舔就又趴着不动，这下王婶着急起来，逢人就说老李家那条狗不对劲，连肉都不吃了。 老李自己倒没太在意这事，他每天照常给阿黄喂饭，加点肉汤进去，偶尔摸摸它的头，他说阿黄今年九岁了，按狗的年纪算早该退休了，他还记得阿黄刚来那会儿，才巴掌那么大，缩在纸箱里直发抖，那时候老李刚搬进这个小区，一个人住怕冷清，就抱了只小狗回来，阿黄跟着他十几年，看门、陪散步、捡球，样样都干得挺好，现在它老了，耳朵聋了，眼睛也花了，叫不动是正常的，老李说狗跟人一样，年轻时候精力旺盛，老了就得歇着。 街坊们还是不相信这件事，有人说阿黄被人下毒，有人说它碰上邪门东西，还有人劝老李带狗去看兽医，老李没肯去，他说兽医也治不了变老这回事，他倒是每天给阿黄梳毛，临睡前帮它揉揉腿和脚，有一回我遇见老李蹲在门口，一边给阿黄抓痒，一边嘴里念叨着：“你啊，就是太累了。”我听了心里有点发酸，可也没多说什么，狗老了，确实不会像人那样开口说话，但它什么都懂。 前几天下雨的时候，阿黄没有躲进屋里，就在廊檐下面趴着，老李打着伞出去给阿黄盖上一件旧衣服，邻居们看见了，就又开始议论，说老李太宠那条狗，狗都快成精了，老李也不解释什么，只说它陪了我这么久，我总得对得起它，这话传到王婶耳朵里，她沉默了半天，后来悄悄买了一包老年狗粮放在老李家门口，也没留名字。 阿黄现在还是不叫，它有时候会站起来，慢慢走到院门口，朝外望望，老李说它在等那些搬走的邻居，那些人它还记着，我偶尔经过，看见老李坐在小凳上，阿黄挨在旁边，一人一狗静静看着街上过往的车和人，再没人提起“疯狗”那回事，大家好像都懂了，不是狗变了，是时间让它静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