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南京沦陷后,一群无家可归的孤儿平均年龄不到16岁的孩子,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65人自发组成:“金陵孤儿义勇军”。 这些孩子的家,都毁在了日军的炮火里。领头的男孩叫沈光耀,那年刚满17岁,原本是南京城里的学生,父母在保卫南京的战斗中牺牲,他从尸堆里爬出来时,手里还攥着父亲留下的一把断刀。14岁的陈小虎,老家在南京郊区,日军进村时,他亲眼看着妹妹被活活刺死,自己躲在柴房才逃过一劫。65个孩子,个个都背着血海深仇,他们在金陵女子大学难民收容所相遇,那里成了他们临时的家,却挡不住他们想报仇、想保卫家园的决心。 “我们没家了,但不能让更多人没家!”沈光耀在收容所的空地上喊出这句话时,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眼神坚定。1937年12月下旬,南京城一片焦土,日军在城里烧杀抢掠,难民收容所里挤满了流离失所的百姓。看着日军的暴行,孩子们再也坐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决定组成义勇军。没有武器,他们就把难民们捐献的菜刀、斧头磨得锋利,把扁担削尖当长矛;没有军装,他们就在衣服上缝上“义勇”二字,用烧黑的木炭在脸上画上线条,假装自己是成年士兵。 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传递情报。沈光耀曾跟着父亲学过简单的测绘,他带着两个年纪稍大的孩子,趁着夜色潜入日军占领区,偷偷记录日军的岗哨位置、巡逻路线。有一次,他们在紫金山附近侦察,突然遇到日军巡逻队,13岁的小豆子为了掩护大家撤退,故意往相反方向跑,被日军开枪击中腿部。孩子们躲在山洞里,看着小豆子被日军拖拽的身影,牙齿咬得咯咯响,却只能强忍着泪水,因为他们知道,冲动只会让更多人牺牲。 除了侦察,他们还承担起救助难民的任务。收容所里缺粮缺药,沈光耀就带着孩子们趁着凌晨日军换岗的间隙,去城里搜寻物资。他们躲过日军的搜查,从废弃的商店里找到米面,从医院的废墟中翻出药品,再冒着生命危险运回收容所。有一次,他们在运输药品时被日军发现,15岁的林晓燕抱着药箱钻进小巷,日军的子弹打穿了她的胳膊,她却死死抱着药箱不放,直到把药品安全送达。孩子们用简陋的工具给她包扎伤口,林晓燕疼得浑身发抖,却笑着说:“这点伤不算什么,能救更多人就好。” 最危险的一次,是他们配合地下党组织破坏日军的通讯线路。1938年1月,日军准备对周边抗日根据地发动扫荡,需要通过通讯线路传递命令。沈光耀和孩子们制定了计划,分成三组行动,一组负责吸引日军注意力,一组负责剪断线路,一组负责接应。行动当晚,陈小虎带着两个孩子在日军据点附近放火,吸引了大部分日军的注意力。沈光耀则带着其他人爬上电线杆,用事先准备好的钳子剪断通讯线。就在他们完成任务准备撤退时,日军发现了他们,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16岁的王建国为了掩护大家,扑在电线杆上挡住了子弹,当场牺牲。 王建国的牺牲让孩子们悲痛万分,他们在收容所后面的山坡上,用石头为他堆了一座坟,没有墓碑,只在石头上刻了“义勇军战士王建国”七个字。沈光耀对大家说:“建国是为了保护我们,为了保护更多中国人牺牲的,我们一定要替他完成未竟的事业!”从那以后,孩子们训练得更加刻苦,他们跟着地下党员学习格斗技巧,练习使用武器,甚至学会了简单的急救知识。 日军对这些“小麻烦”恨之入骨,多次对难民收容所进行搜查,想要抓住义勇军的孩子们。孩子们在难民们的掩护下,一次次化险为夷。有一次,日军闯进收容所,把所有男性都集中起来盘问,沈光耀和孩子们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混在难民中间,一位老奶奶把沈光耀拉到身边,谎称是自己的孙子,才躲过了日军的排查。 1938年3月,抗日根据地的部队派人来接应这些孩子,希望他们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继续学习。孩子们舍不得离开南京,舍不得那些帮助过他们的难民,但他们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学到更多本领,将来才能更好地报仇雪恨。在转移的路上,他们又遭遇了日军的伏击,为了掩护其他难民撤退,又有5名孩子牺牲。最终,65人的义勇军,只有48人成功抵达根据地。 在根据地,孩子们一边学习文化知识,一边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沈光耀后来考上了军事院校,毕业后成为一名军官,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屡立战功。陈小虎则成了一名通讯兵,用自己的技术为部队传递重要情报。新中国成立后,这些曾经的孤儿义勇军,分散在各个岗位上,为国家的建设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他们很少提起当年的经历,但那段在南京城里浴血奋战的日子,永远刻在了他们的心里。 这些平均年龄不到16岁的孩子,本该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却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责任。他们没有先进的武器,没有充足的物资,有的只是一颗爱国的心和不怕牺牲的勇气。他们的事迹,或许没有被载入太多史册,但他们用生命和热血,诠释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真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