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刚强向春妮求婚，春妮告诉刚强:“结婚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结婚后，我不会生孩子，我要丁克！” 刚强在《新闻联播》镜头前第一次说“观众朋友们晚上好”的时候，已经四十一岁了，这个从山西小城考进北京广播学院的男人，没想过自己和春妮的二十年，会从一句婚前的话开始，婚后不生孩子。 2017年春天，春妮对着化妆镜一遍遍试口红，这场婚礼对她来说是个赌注，十年前她把青春给了比她大八岁的体育解说员蒋虎，十年后离婚协议上那句“无子女抚养纠纷”让她更清楚婚姻是怎么回事。 刚强在台下捏着领带，手有点抖，他暗恋这个普通话课代表二十年了，现在最在意的是婚约里被荧光笔划黄的那行“丁克承诺”。 二十年前的校园梧桐道上，刚强总把台球杆塞进广播设备箱里，他借着练绕口令的名头约春妮晨读，可她和蒋虎并肩走过实习直播间那会儿，他就把球杆默默收了回去。 北京卫视的红毯见过春妮主持《星夜故事会》时的光亮，也拍下她二十三岁穿婚纱时，宾客们压低的声音，蒋虎把婚礼请柬和北京台的转正通知一块寄出那天，刚强正蹲在央视资料室，翻着第376份新闻稿。 月亮姐姐在同学会上说，你们再不试试，下次聚会就得见孙子了，春妮看着刚强被汗浸皱的衬衫袖口笑，谁也没想到，那个约会迟到两小时的男人，会用录音笔录满一整个下午的情诗。 2018年某天春妮觉得想吐，刚强正抱着儿童医院刚领养的脑瘫孩子，他白大褂口袋里还塞着上个月买的育婴书，书页里夹着十年来攒下的春妮节目剪报。 育婴室的摄像头常拍到这样的场景，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手托着哭闹的婴儿，另一只手拿着温度计，身后沙发上春妮正对着镜头讲育儿的事。 撒贝宁在后台往刚强的西装内袋塞润喉糖，小声说，那纸婚约呢，刚强擦奶瓶的手停了一下，玻璃瓶底晃着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他攥着春妮冰凉的手，听见她说，现在不想要，不代表永远不要。 产房外的电子钟走到凌晨三点，刚强在待产包的侧袋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条，春妮的字迹上沾着咖啡印，写着若自然受孕，可以考虑留下。 监护仪一下一下响着，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广播学院的梧桐叶，那片飘在春妮肩头的，是他慌乱中踢翻的麦克风，还是命里早安排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