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狱医刘石人到女牢诊病,刚到门口,一女犯突然趔趄摔倒在他身上,并迅速塞给他一个纸团。刘石人正要扶她时,狱警走过来。刘石人只能怒骂:“找死啊,差点把老子撞到!” 这话是吼给狱警听的,嗓子眼发紧的刘石人,手心早被纸团攥得发烫。狱警斜着眼扫了扫地上的女犯,又瞪了他两眼,骂骂咧咧转身走开,没多追问半句——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暴躁的狱医,刚把一枚救命的火种揣进了怀里。没人知道刘石人这狱医当得有多憋屈,他本是天津寒门子弟,1924年考进西北军医学校,无非是图管吃管住能活命,毕业后跟着部队辗转大半个中国,从冯玉祥麾下到后来的队伍里,半辈子背着药箱救人,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1947年部队解散,已是中校军医的他流落重庆,没靠山没门路,被人挑剩下才塞进了这座歌乐山脚下的监狱,说是狱医,实则就是替人背锅的摆设,狱方只要求保住犯人不死,免得传染闹事,至于伤口化脓、酷刑折磨,压根没人在乎。 刚到监狱那会儿,刘石人也被叮嘱过,这些都是“危险分子”,要离远点,问诊只能隔着铁栅栏,连药品都要按颗计数。直到有个男犯突发急性阑尾炎,疼得满地打滚,他急得直跺脚,找看守长要进牢救人,却被冷冰冰怼回来“按规矩来”。那一刻他压不住火,拍着桌子撂狠话,要么让他救人,要么他立马卷铺盖走,这替罪羊谁爱当谁当。看守长怕没人接手这烂摊子,才松了口,也就是这次进牢施救,让刘石人彻底看清了所谓的“犯人”——哪是什么凶徒,分明是有骨气的读书人、有信仰的革命者,挨了酷刑还忍着疼跟他说谢谢,眼里的光半点没灭。 打那以后,刘石人的心就偏了。他开始借着问诊偷偷多塞几片消炎药,看到女牢里有个叫周泉香的女犯呕吐不止,凭着职业敏感断定是怀了孕,硬是顶着压力跟狱方要改善伙食,甚至自己掏钱买些粗粮饼干送过去。他的这些举动,全被那位塞纸团的女犯看在眼里,她就是胡其芬,时任地下党重庆工委妇委书记,1948年因叛徒出卖被捕,关进这人间炼狱里,从没放弃过向外传递消息的念头。胡其芬观察了刘石人许久,知道这人骨子里有医者的仁心,不是那种泯灭良知的帮凶,才敢冒着重刑甚至杀头的风险,借摔倒的机会递出纸团。 等刘石人趁着午休躲在诊所里打开纸团,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两行字戳得他心口发颤,表面写着“同志,我有心脏病,日后请尽心医治”,底下藏着一句“要勇敢,千万别害怕”。他瞬间懂了,这是试探,更是托付,接下这纸团,就是站在了狱方的对立面,一旦暴露,死路一条。可他想起那些被打得皮开肉绽还笑着说“革命总会成功”的难友,想起胡其芬那双看透恐惧却依旧坚定的眼睛,没半点犹豫就把纸团烧了,把嘱托记在了心里。 打这起,刘石人成了狱中难友和外界的秘密信使。他把情报折成小方块藏进药箱夹层,把越狱路线图缝进白大褂衣领,借着外出采买药品的机会对接接头人,一次次在刀尖上行走。最难的一次是当年年底,胡其芬突然捂着胸口喊疼,说是心脏病犯了,等刘石人冲进去,她借着听诊的空隙又塞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狱中有人叛变,供出了外面几位同志的住址,要他火速送信。刘石人知道这事耽搁不得,连夜借口去城里取特效药,绕了好几条街才把信送到济名妇产科医院,靠着院长朱宝翠转手传递,硬是在特务动手前保住了那些同志,而他回来时,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难友们也把刘石人当成了自己人,知道他孤身一人在重庆,女牢的同志们趁着放风给他缝补衣裳,有人还把省下的毛线攒起来给他织毛衣,就连江竹筠同志,都把自己仅有的一块素色桌布送给了他,说等将来解放了,让他用这块布摆一桌庆功酒。这些温暖成了刘石人最大的底气,他借着开假病历、申请外出就医的由头,先后帮三十多名体弱病重的难友脱离虎口,每一次都提着脑袋办事,却从没退缩过半步。 1949年冬天,反动派败局已定,开始在监狱里疯狂屠杀,刘石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连夜偷偷磨松了几间牢房的窗栅,又在给看守用的消毒水里加了少量昏睡的药物,趁着深夜守卫松懈,帮二十多位难友翻窗逃生。他还想拿着假报告去司令部拖延时间,可终究没能拦住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三百多位志士倒在了黎明前。万幸的是,刘石人趁着混乱逃出了监狱,躲到了乡下,直到重庆解放才敢露面。 后来幸存的难友们纷纷站出来为他作证,证明他冒着生命危险传递情报、救助同志,让他彻底洗清了“国民党狱医”的嫌疑。1950年,他被安排到西南大学的医院工作,一辈子行医救人,直到1980年离世。说到底,刘石人从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英雄,只是个普通的医者,可就是这份在黑暗里守住的良知,让他在人间炼狱里点亮了一束光。比起那些手握权力却泯灭人性的刽子手,比起那些为了活命出卖信仰的叛徒,这个敢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普通人,更让人敬佩——乱世里,守住良心,从来都是最难得的选择。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