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小时候病重奄奄一息，一天她在门口发呆，游医路过问奶奶孩子怎么了，奶奶说大夫都摇头说养不活，游医蹲下来打量我姐，说或许能试试。这事过去快三十年，我姐现在在社区医院当护士，每次给小孩打针，她都会想起当年自己趴在奶奶怀里气若游丝的样子。 三十年前的夏天，姐姐蔫蔫地趴在奶奶怀里，家门口的槐花香混着中药味飘过来，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村里的大夫来看过三次，最后一次放下听诊器说：“准备后事吧。” 那天奶奶抱着姐姐在门口发呆，背着药箱的游医路过，脚步顿了顿：“这孩子怎么了？” 奶奶叹着气摇头：“大夫都摇头，说养不活。” 游医蹲下来，手指轻轻搭在姐姐腕上，又翻了翻她的眼皮，突然说：“或许能试试，我带的草药里有一味能吊气。” 谁能想到呢？那个被断言活不过秋天的女娃，现在穿着护士服在社区医院里忙前忙后；当年游医留下的草药渣早被风吹散了，可姐姐说总记得那股清苦里透着点回甘的味道。 她给小孩打针时总要先揉半天胳膊，笑眯眯地问“疼不疼呀”，家长们都说这护士心细，却不知道她是在替当年那个怕疼的自己多讨一句安慰。 有人说这是迷信碰上了巧合，可奶奶总说那游医的眼神不一样，不像别的大夫那样急着下结论；现在想来，那天或许是命运格外仁慈，让一个走江湖的医者动了恻隐之心，也让一个濒死的生命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当然，不是所有游医都有真本事，也不是所有重病都能靠偏方好转。 正是那次濒死体验，让她后来执意要读卫校；她说总觉得自己的命是“借”来的，得用一辈子去还；所以每次值夜班遇到哭闹的患儿，她都会多抱一会儿，就像当年奶奶抱着她那样。 现在姐姐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每次 family day 去医院看她，总能看到她被一群小患者围着叫“护士妈妈”；这大概就是生命最奇妙的循环吧，当年被陌生人托住的希望，如今正通过她的双手传递给更多人；遇到身处困境的人，别太早说“不可能”，有时候一个微小的善意，就能撬动命运的齿轮。 当年那个在槐树下等死的小女孩，如今正用针头传递着新生的希望，阳光透过诊室的窗户洒在她白大褂上，像极了那天游医蹲下来时，落在她脸上的那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