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上海知青李亚茹抛下丈夫和3岁的女儿，果断回城。 泛黄的寻人启事在2016年的上海街头飘着，60岁的李亚茹盯着照片里38岁的女人，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在地上。 照片上的眉眼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只是当年她离开时，孩子的哭声还黏在江西乡下的土墙上。 1977年冬天的广播里，恢复高考的消息像惊雷滚过稻田。 李亚茹攥着褪色的课本蹲在田埂上，刘宝民抱着刚满周岁的小花蹲在她旁边，棉袄上还沾着给孩子换尿布的污渍。 "考吧，我带娃。 "男人的声音混着北风，李亚茹没敢回头，她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却没算准命运的分量。 考场的钢笔水写干又灌满，李亚茹考上了上海纺织工业学校。 走的那天小花发着高烧，她把最后一块红糖塞进孩子嘴里，转身就上了拖拉机。 后来听说刘宝民抱着孩子追了三里地，酒瓶子摔了一路，直到拖拉机扬起的尘土迷了眼。 纺织厂的纱锭转得比乡下的水车还急。 李亚茹从挡车工做到车间主任，抽屉里锁着小花唯一一张照片，却再没回去过。 同事说她心狠，她就把工分挣得比男人还多。 直到1985年，江西老乡捎来消息：刘宝民喝农药死了，小花被路过的部队干部抱走，听说跟着姓赵。 寻人启事上留的电话被李亚茹拨了三遍才接通。 "我是你妈妈。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像纱线。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一句"我姓赵"就挂断了。 后来电视台安排见面，赵小花看着她的眼神，比纺织厂的冰醋酸还凉。 "我爸走那年，小花的书包还挂在墙上。 "赵小花说这话时，手指摩挲着茶杯沿。 李亚茹这才发现，女儿右手小指有点歪，和刘宝民握镰刀的姿势一模一样。 她想说对不起，却看见对方手腕上戴着块旧上海表，那是当年她省吃俭用给刘宝民买的结婚礼物。 现在李亚茹的退休金，一半存进赵小花的账户。 对方从不取钱，也不回信息。 上个月她在医院碰见赵小花带着儿子打针，小男孩举着颗糖跑过来："奶奶，妈妈说这个给你。 "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和1978年那个清晨，小花含在嘴里的红糖一个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