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会议后,警卫参谋景希珍对彭总不离不弃!后来如何呢? 一九七八年冬,人民大会堂挂着黑纱白花。 灵台旁,一个老军人托着骨灰盒站着,军装已经发旧却还挺直。名字叫景希珍,从朝鲜到北京大院,总习惯待在彭德怀身后半步。他的路,从山西洪洞县北营村那块黄土地起步。 一九三零年生,一九四六年十六岁参军参加革命,同年入党,被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吕梁九分区五十六团。 从战士干到班长、排长,再做参谋。 一九四七年参加解放太原,白天攻城,夜里转移,后来那句“十六参军斗敌顽,转战西北攻太原”,把这几年打仗的日子攒在了一行字里。 太原解放,他调入第一野战军第七军十九师五十六团,继续向西北推进,参加解放甘肃天水等战斗。他被送到教导团学习,当参谋,之后进兰州军区。 一九四九年年底,调入国防部办公厅。 朝鲜战争一爆发,他的轨迹又拐了一下。 一九五〇年前后,他成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的警卫参谋,跟着入朝。 指挥所离前线不远,警卫参谋常年在火线上转,“朝鲜战场护彭总,枪林弹雨冲在前”,不是修辞,而是工作顺序:先踩路,先露头,先挡险。 战后志愿军回国,彭德怀任国务院副总理兼国防部长,景希珍自一九五〇年至一九六六年一直守在身边,从战地帐篷守到北京办公室门口。 变故落在庐山。 一九五九年会议之后,彭德怀被撤职,搬到京郊挂甲屯吴家花园“休养”。 院里没有车队,却多了锄头和菜地。 临走前,他把景希珍、綦魁英、赵凤池叫来,劝他们离开自己,别被牵连,往后好办事。 三个人听完,又把铺盖往吴家花园一放,照旧端茶做饭、进地干活。 一九六五年年底,安排有变动,彭德怀被派往四川,担任西南大三线建设副总指挥,在成都永兴巷一带办公。 街口是小摊和雨水味,屋里堆的是线路图和工程表。 景希珍照旧在侧,警卫、联络、杂务一肩挑,把多年贴身工作的那一套用在新岗位。 一九六六年,成都再安静不住,彭德怀最终被押上火车,往北京押送。 景希珍和綦魁英挤进那节车厢,车门一关,闷得人心口发紧。彭德怀抬头看见他们,眼眶就湿了。这时愿意往身边靠一步的人已经不多。 之后,他再没回到原来的圈子,他被分配在四川工作。 一九七〇年起,落脚资阳县人民武装部,当助理员,跑前跑后,后来当上副部长、政委。 桌上的文件换成县里的武装工作,面对的是乡镇干部和民兵。 北京的风云,从广播和公文传到资阳,他照样开会训练做政工,把军人的那股劲摊在细水长流里。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关于彭德怀的结论重新审定,平反昭雪。 景希珍和綦魁英接到任务:把彭德怀的骨灰从成都护送到北京,参加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彭德怀、陶铸追悼大会。这一回坐飞机,骨灰盒系好安全带,两个人守在旁边。 再走进人民大会堂,他又站回灵台旁,只是身前只剩骨灰盒和黑边遗像。 一九七九年春天,他调回北京,先后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检察院任副检察长,在总参离职休养干部管理处当政委,一九八九年七月离休。 离开岗位,往事往外冒。 他开始口述,把洪洞少年、吕梁战斗、太原与天水、朝鲜炮火、挂甲屯菜地、成都永兴巷、资阳人武部,一件件说给记录者听。 丁隆炎执笔,整理出《在彭总身边》,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李太友再整理,《跟随彭总》问世,辽宁人民出版社出版。这几本书在全国引起反响,读者顺着这些讲述重新看彭德怀,也看见一个警卫参谋在时代起落间守住的那点硬骨头。 二〇一〇年七月七日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北京三〇一医院传出消息:景希珍因肺癌医治无效去世,终年八十岁。 从一九四六年十六岁参军,到病床边合上眼,一条路走下来,职务换了几拨,守着的人始终没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