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婆婆打电话说，十月一大家聚在一起，让我别做饭了。结果我到家一看，桌上已经摆了一大桌菜，才知道是小姑子回来了。再仔细一看，满桌菜里一个辣的都没有——我平时爱吃辣，这些却全是小姑子爱吃的口味。 国庆前三天，婆婆的电话像片羽毛落进心里。 她说十月一都回家聚聚，特意叮嘱我“啥也不用带，更别提前来做饭”。 我踩着点进门时，玄关的阳光斜斜地切过鞋柜——餐桌上已经堆成小山，红的虾绿的菜，蒸腾的热气裹着熟悉的香味往鼻子里钻。 “妈说你爱吃清淡的！”小姑子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我盯着那桌菜忽然有点发愣：清蒸鲈鱼、香菇菜心、排骨汤……连凉拌木耳都没放小米辣。 婆婆明明知道我无辣不欢的啊？ 难道是小姑子回来，全家口味都得跟着转？ 正想着，婆婆端着最后一盘糖醋里脊出来，看见我就笑：“快洗手去，你妹夫下午才到，咱们先吃。” 我指了指桌子没说话，她愣了一下，突然拍着大腿：“哎哟你看我这脑子！” 转身就往厨房走，“冰箱里有你上次买的剁椒，我给你拌个黄瓜去！” 小姑子也凑过来，小声说：“嫂子对不起啊，我刚才洗菜时光顾着跟妈聊天了……” 我这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多了枚素圈戒指——上次视频说要订婚，原来男方已经上门提亲了。 饭桌上，婆婆不停地给小姑子夹菜，说她瘦了。 小姑子边躲边往我碗里拨虾仁：“妈你别光说我，嫂子最近加班也辛苦。” 我忽然想起刚结婚那年，也是这样一桌子菜，全是辣得冒火的川菜。 那时候小姑子在外地读书，视频里抱怨了句“妈现在做菜越来越辣”，我还偷偷委屈了好几天。 原来家人之间的口味，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题。 就像此刻，剁椒黄瓜在米醋里泡出了脆响，糖醋里脊的甜香混着鲈鱼的鲜气漫过来。 我突然明白，那些没放辣椒的菜里，藏着的不是忽略，是婆婆想让女儿吃顿舒心饭的小心思。 而那碟临时拌的剁椒黄瓜，是她记挂着我的证明。 后来小姑子悄悄告诉我，其实她早就跟妈说过“嫂子爱吃辣，多做点辣菜”。 只是两个人在厨房忙着聊天，把这事给忘了。 “下次你来掌勺好不好？”她晃着我的胳膊笑，“我跟妈都爱吃你做的水煮鱼。” 窗外的月亮升起来时，我看着桌上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我们总是在家人面前，把“被重视”这件事看得太重，却忘了他们的爱，从来都藏在那些不够完美的细节里。 就像这桌没有辣椒的菜，和后来补上的那碟剁椒黄瓜，都是家的味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