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脑子进水，自作多情了。 上周五早上，我弟微信说，弟妹怀的二胎，凌晨破水，在医院，东西没带全，让我帮忙从家里拿东西送到医院。 我赶忙收拾好东西，拉了个行李箱，坐地铁过去了，直线大概20公里。 刚刚把泡好的龙井倒进玻璃杯时，突然笑出了声——昨天还在超市比价排骨和莲藕，今天却觉得那锅汤离我太遥远了。 出院那天的画面又清晰起来。娘家姐姐抱着裹着粉格子包被的婴儿，我伸手想接过来放床上，她胳膊肘往里收了收，说“不用了”，眼神扫过我袖口沾着的线头，像在确认什么。 其实第二天送产妇卫生巾时就该察觉的。她坐在病房靠窗的折叠椅上，阳光斜斜落在她染成栗色的发梢，我刚想凑过去看婴儿蜷着的小脚趾，她突然转头，“你是？”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在我和那个小生命之间划了道透明的墙。 那天守在手术室门口的四个小时，我盯着电子屏上“手术中”的红灯，手里攥着弟弟塞过来的纸巾——他说弟妹进产房前抓着他的手直抖，说比生老大时疼。行李箱放在脚边，轮子上还沾着地铁换乘时蹭到的泥点，20公里的路，我换乘了三次，汗湿的T恤贴在背上，想着等下怎么帮着给婴儿换尿布。 下午三点多推进去，七点多出手术室，护士抱着皱巴巴的小家伙出来说“母子平安”。弟弟忙着跟医生说话，我帮着把弟妹的头发别到耳后，她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说“姐，累着你了”。那会儿觉得腰快断了也值，毕竟是亲弟弟的第二个孩子啊。 今天微信问弟弟要不要炖排骨莲藕汤，他先回“猪蹄黄豆汤太腻，怕堵奶”，我解释“是排骨”，隔了三分钟，他回“那就排骨吧”。盯着那四个字，我突然想起出院时姐姐张罗装小床的样子，她指挥着弟弟调空调温度，语气自然得像这个家的女主人。 是我越界了吗？或许在娘家亲戚眼里，我这个“姑姐”本就该站在边上；或许弟弟夹在中间，也有说不出口的为难。 算了，现在茶泡好了，旁边盘子里摆着切好的草莓，阳光透过纱窗在杯沿上画了道彩虹。 比起热脸贴冷屁股，还是自己舒服更重要——毕竟，谁的真心也不是用来被掂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