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兰州军区司令皮定钧在外视察，路过一村庄时，发现几个十几岁赤裸身体的姑娘，皮司令对此十分震惊，连忙叫来了村长。 1969年，大西北的风沙刮得人睁不开眼，一辆深绿色的吉普车正在甘肃张掖的黄土塬上颠簸。刚接任兰州军区司令员一职的皮定钧，此刻正坐在车中。这位在抗日战场和解放战争中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走过来的开国中将，原本只是想下基层摸摸底，却没想到，这一趟路过，成了他后半生怎么也解不开的心结。 吉普车行驶到一处偏僻村落旁，车轮卷起的尘土还没散去，皮定钧的目光就像被钉子扎住了一样。不远处的土坡旁，几个还没成年的大姑娘，浑身上下竟是一丝不挂。车子一停，那几道白晃晃的身影就像受惊的野兔子，没命地往路边的土洞里钻。 “这是怎么回事？”皮定钧把车门推得咣当响，大步流星走下来，眉宇间全是火气。 随行的地委干部眼神闪烁，那是真的不敢看司令员的眼睛，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司令，这地方偏，那几个……可能是有点傻，精神不太正常，瞎跑呢。”也有人讪笑着插话：“这是当地的老习俗，山里人就这样，您别见怪。” “习俗？”皮定钧猛地转过头，那眼神比这西北的风刀子还利，“谁家的习俗是让十几岁的女娃光着腚满山跑？你家也有这习俗？让你老婆闺女也光着出来走走？” 几句反问，噎得那几个试图粉饰太平的干部脸涨成了猪肝色，嗓子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倒是被叫来的村长，那双就像枯树皮一样的手死死地在大腿上搓着，脑袋几乎垂到了胸口，憋了半天，声音低得像蚊子嗡嗡：“首长，不是习俗，也不是娃傻，是真的没得穿啊。” 对一众干部的话置若罔闻，皮定钧随村长直接进了村。那一排排趴在黄土坡上的土坯房，就像一个个干瘪的馒头。他随便推开一户人家的木门，屋里的光线暗得让人发慌。土炕上，几个妇女见生人进来，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又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几双粗糙的手拼命往下拽着衣襟，那衣服早就是破布条拼成的，根本遮不住什么。她们的腿上没有裤子，只有长期挨饿受冻留下的皴裂。 灶台上那口掉了渣的土锅里，煮着半锅能照出人影的苞谷糁汤，清汤寡水，连个像样的米粒都见不着。这一刻，什么“习俗”，什么“傻子”，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无情地撕了下来。 这就是1969年的张掖。这里的年蒸发量高达2000毫米以上，地里几乎全是荒滩和石头，老百姓把山上挖的石膏和草药拿去换命，也填不饱肚子。当年布票稀罕得紧，城里人衣服破了缝补着穿，深山沟里农户全家轮穿一条裤子都不新鲜。 从屋里出来，皮定钧站在那个全是补丁和裂缝的村子里，心里堵得难受。当年打鬼子、走长征，也就是为了让老百姓能挺直了腰杆做人。可如今新中国都成立二十年了，眼皮子底下的百姓连裤子都穿不上，还被有些人污蔑成“傻子”。 “我们当干部的，脸上要是不知道发烧，那就是失职！”当晚，回到驻地的皮定钧就把家里的底儿全抄了。他翻出所有的旧军装，还有攒下的布票、工资，一股脑塞给警卫员，让人火速给村里送去。他特意交代，不管怎么样，先得给姑娘们把衣服做出来，不能让娃们受这份罪。 但他心里明镜似的，几件旧军装，能救急，救不了穷。张掖这地方，就像个漏斗，水土流失严重，种下的种子经常连芽都发不出来就旱死了。当时整个甘肃还需要国家调拨回销粮来救济，景泰、张掖这些地方，甚至能见到几千人的背粮大军。 这口闷气，硬是把皮定钧逼成了个“农业专家”。他给中央写报告，一点也没藏着掖着，把他看到的贫困赤裸裸地摆到了台面上，不但要粮要布，更痛批了那种只报喜不报忧的官僚作风。这报告递上去，上面重视了，物资批下来了，但他知道，还得靠地里长东西才行。 接下来的两年，这位老将军几乎长在了工地上。为了找水源，他带着官兵和村民往那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钻。为了把黄河水引上旱塬，军民合力打了六万眼机井，修水库、建电站。他的鞋底子磨穿了好几双，那辆视察用的吉普车，更是在乱石滩里跑废了好几辆。 这股子劲头，让人想起了他当年在豫西抗日时搞的“倒地运动”。不管是把被典卖的土地还给农民，还是把黄河水引上高坡，皮定钧的逻辑一直没变：手里握着权，就得给老百姓办实事。 等到皮定钧再次回到那个让他发火的小村庄时，原本光秃秃的黄土地上，竟然泛起了大片的绿意。庄稼长起来了，人心也就稳了。远远地，他又看见了那些姑娘。这次没人再躲了，姑娘们穿着整整齐齐的粗布衣裳，在地里忙活着除草，瞧见吉普车来，还敢大大方方地挥手笑。 那个老村长把他迎进新盖的砖房里，像献宝一样从锅里拿出了热气腾腾的玉米饼子。金黄色的饼子透着香气，这是实打实的收成。村长指着屋里的存粮，嘴唇都在抖：“司令，现在好了，娃有衣穿，肚里有粮，去年咱还存下不少呢。” 咬着那口略显粗糙的玉米饼，皮定钧心里头那个结，才算是稍稍松了一些。随着水利设施的完善和良种推广，甘肃的粮食产量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没过几年就彻底甩掉了“叫花子”的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