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岁母亲咽气那天,60岁女儿站在灵前笑了。7年啊,她一个人给瘫在床上的老娘擦屎

若南光明 2025-12-16 14:33:38

98岁母亲咽气那天,60岁女儿站在灵前笑了。7年啊,她一个人给瘫在床上的老娘擦屎擦尿,兄弟姐妹8个全跑了,大哥去世、二姐心梗,剩下的连钱都不肯给。王桂兰的笑声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又干又涩。 98岁母亲咽气那天,灵前的香燃到第三根时,王桂兰笑了。 不是轻松的笑,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生锈的门轴转动时卡住的声响,又干又涩。她60岁的脸上,皱纹比母亲灵前的供桌木纹还深,眼下的乌青是7年没睡过整觉的印子。 供桌最边儿摆着个旧搪瓷缸,边缘磕出三四个豁口,是母亲瘫痪前用了半辈子的。王桂兰每天用它给老娘喂水,现在缸底还沉着点没化开的冰糖——昨天母亲清醒时,突然说想喝甜的,她赶紧去厨房翻,冰糖罐早空了,还是去隔壁张婶家讨的两勺。 7年前母亲中风瘫在床上那天,大哥蹲在走廊抽烟,说“我家孙子刚上幼儿园,离不了人”;二姐捂着心口,“医生说我心梗过,不能累着”;最小的弟弟更绝,把母亲存折里仅剩的两千块取走,拉黑了所有家人电话——连过年时侄女发来的微信,都没提过一句“外婆好不好”。 那天王桂兰刚从纺织厂退休,收拾行李时还想着,终于能陪母亲去趟西湖了,母亲年轻时总说“电视里西湖的水,比咱家井里的还清”。可现在,行李箱还在床底,母亲却只能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偶尔发出含混的“啊……啊……”。 第一个月最难熬。她学着给母亲翻身,后腰闪了三次;夜里母亲尿湿床单,她抱着湿被子蹲在卫生间哭,瓷砖凉得像冰,眼泪砸在上面,碎成一片一片。有次给母亲擦身,母亲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擦净的药渍,含糊地说“兰兰……累……”,她赶紧摇头,“不累不累”,可转身去洗毛巾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白了大半,像顶着一蓬雪。 后来就习惯了。凌晨三点准时醒,换尿垫、喂水、按摩;早上七点煮小米粥,用勺子碾成泥,一口一口喂;下午趁母亲睡着,去菜市场捡最便宜的菜叶子,回来时顺路在药店门口站会儿,看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瘦得脱了形,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 母亲咽气那天,她正在厨房煮小米粥。粥刚冒热气,护士就来敲门,说“王阿姨,准备一下吧”。她端着粥锅走到床边,母亲眼睛闭着,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在笑。她把粥碗放在床头柜,伸手摸母亲的手,还是温的,像小时候冬天母亲把她的手揣进棉袄里的温度。 然后她走到灵前,看着母亲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母亲40岁,梳着齐耳短发,抱着刚满月的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那时候母亲多有劲儿啊,能把她举过头顶,能在灶台前炒一桌子菜,能在纺织厂上夜班回来,还给她缝新棉袄。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她想。 突然就笑了。笑声很轻,像漏风的风箱,引得隔壁帮忙的张婶探头看,眼神里带着疑惑——这女儿怎么不哭,反而笑? 她不是不哭,是眼泪早在7年前就流干了,流在无数个给母亲擦身的凌晨,流在给兄弟姐妹打电话被挂断的瞬间,流在看着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时的心疼里。现在母亲走了,像一块压了7年的石头突然被搬开,腿软得站不住,却只想笑——笑自己终于不用再算着时间换尿垫,笑母亲终于不用再受这罪,笑那些躲得远远的亲人,此刻会不会在哪个角落假装难过。 灵前的香烧到尽头,灰簌簌落在供桌上,像母亲以前掉的头发。王桂兰抬手抹了把脸,摸到一手的湿——原来笑到最后,还是有眼泪的。她拿起那个旧搪瓷缸,倒了点水,对着照片轻声说:“妈,粥熬好了,你尝尝?甜的,放了冰糖。” 水从缸底的豁口漏出来,滴在供桌上,像一滴迟迟未落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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