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今年55岁了，竟然在家门口捡着了一份活儿。那天我下班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

我婆婆今年55岁了，竟然在家门口捡着了一份活儿。那天我下班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婆婆蹲在花坛边，手里捧着个泡沫箱，里面装满了新鲜的草莓，旁边还围了几个阿姨在挑拣。我愣了一下，走过去问：“妈，您这是干啥呢？哪来这么多草莓？” 下班拐进小区时，夕阳正把花坛染成暖黄色。 婆婆蹲在月季花丛边，膝盖上摊着块格子布，摆着满满一泡沫箱草莓。 几个阿姨围着挑拣，指尖捏着草莓蒂轻轻转动，我听见张婶问："老陈，你这草莓甜不甜？" 我愣在原地。 55岁的婆婆，退休刚半年，昨天还跟我念叨广场舞队的领舞排挤她。 今天怎么蹲在这儿当起小贩了？红马甲歪在胳膊肘，沾着草屑的运动鞋尖蹭着泥土，活像刚从地里摘完回来。 "妈。"我走过去踢了踢她的鞋跟，"您这是...进货了？" 她慌忙把马甲扯正，耳朵尖发红："不是，隔壁栋小孙媳妇她爸，草莓园多的没处销，托我在小区代卖。" 我蹲下去帮她把歪倒的草莓摆正，指尖碰到那些带着绒毛的果实——比超市卖的小一圈，红得却格外透亮，像是浸了蜜的晚霞。 "多少钱一斤啊？"我故意问得大声，想让旁边的阿姨听见。 "八块，比外面便宜两块呢。"婆婆立刻接话，嗓门亮得不像平时在家轻声细语的样子，"你看这尖儿上的小叶子，都新鲜着呢。" 张婶称了两斤，扫码时笑着说："老陈现在可成小区红人了，昨天卖樱桃，今天卖草莓，明天准备卖啥？" 婆婆数着微信到账提示，眼角笑出细纹："人家有啥我卖啥，不给钱，管我两顿饭就行。" 原来不是为了钱。 我想起上周收拾储藏室，翻出婆婆年轻时的奖状，市级劳模的烫金字在灰尘里发亮。她那会儿在纺织厂当挡车工，手下管着八条流水线，退休宴上还抹着眼泪说"以后再也没人叫我陈师傅了"。 "累不累啊？"我帮她把空盒子叠起来，"蹲这儿一下午，腿都麻了吧。" "不累。"她把最后几颗草莓塞进我手里，"你看那谁，3栋的李阿姨，每天捡塑料瓶卖，我说给她留着箱子，她还不好意思要呢。" 我咬了口草莓，汁水在舌尖炸开，甜得眯起眼睛——原来她不是在卖草莓，是在给自己找个"岗位"，就像把散落的线头重新绕回纺锤。 晚上洗碗时，听见婆婆在客厅跟老家打电话："我这儿忙得很，小区里都等着我明天带番茄呢..." 窗外的路灯亮了，照着晾衣绳上随风摇晃的红马甲。 55岁的人了，图什么呢？大概是图那份被需要的踏实，图每天下楼时，有人笑着问"陈师傅，今天带啥好东西啦"。 第二天我出门上班，看见泡沫箱里摆着沾着露水的小番茄，婆婆正拿着喷水壶给它们"化妆"。 晨练的王大爷路过，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哟，陈经理又上新货啦！" 她手一抖，壶里的水珠溅在晨光里，亮晶晶的，像极了当年纺织机上跳动的丝线。 我忽然觉得，所谓退休，不是终点站，而是换了条更热闹的跑道。 那些被岁月磨钝的骄傲，原来可以在小区花坛边，在邻里的寒暄里，悄悄长出新的锋芒。 晚风里飘着草莓的甜香，也飘着一个普通女人，对生活最朴素的热爱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