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吃完饭，剩的米饭在锅里忘记盛出来，下午就带儿子去游乐园玩了。出门时还想着

昨天中午吃完饭，剩的米饭在锅里忘记盛出来，下午就带儿子去游乐园玩了。出门时还想着“回来再刷锅”，结果儿子在游乐园里疯玩到闭园，到家时天都黑透了，我累得往沙发上一瘫，连鞋都没脱就睡着了。 昨天的米饭是中午焖的，粒粒分明，盛到最后还剩小半碗，我拿勺子扒拉了两下，想着“等会儿盛出来放冰箱”，转身就去给儿子找运动鞋——他已经背着小恐龙书包在门口跳了，“妈妈妈妈，游乐园的旋转木马今天开放！” 出门时我还回头瞥了眼厨房，铁锅静静蹲在灶上，锅沿沾着几粒晶莹的饭粒——那时候心里还打了个勾：“回来就刷，耽误不了。” 游乐园的下午太阳正好，儿子像只刚出笼的小鸟，从滑梯冲到秋千，又抱着棉花糖蹲在沙池边堆城堡，我跟着他跑，看他举着塑料铲子朝我喊“妈妈你看我的火山！”，阳光把他的头发晒得发烫，鼻尖上全是汗，连带着我手里的水壶都变得沉甸甸的。 闭园广播响的时候，他还攥着最后一个气球不肯走，红的，飘在他头顶，像朵不会落的云；我蹲下来给他擦汗，才发现自己的腰已经直不起来，运动鞋底沾了一路的沙子，每走一步都沉得像灌了铅，可他还在拉我的手，“妈妈，我们明天还来好不好？” 回家的路是黑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儿子的小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嘴里还嘟囔着旋转木马的音乐，我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软乎乎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推开门时厨房的灯没开，黑黢黢的，我想起那锅米饭，想起出门时的“回来就刷”，可脚像粘在了玄关，连换鞋的力气都没有——儿子已经自己爬到沙发上，抱着他的小恐龙玩偶蜷成一团，眼睛闭着，睫毛还在轻轻颤。 我挨着他坐下，后背往沙发上一靠，就再也动不了了，鞋子还踩着地，外套没脱，连客厅的灯都忘了开；窗外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正好照在茶几上，那里放着我昨天没喝完的半杯水，杯壁上还挂着水珠。 你说人怎么会这么矛盾呢？明明出门前还在心里列清单，哪样先做哪样后做，可真到了孩子咯咯笑的时候，那些清单好像就自己飘走了，飘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手心的温度，和跑起来带起的风。 我以前总觉得“合格的妈妈”得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锅碗瓢盆锃亮，地板拖得能照见人影，可昨天晚上瘫在沙发上时，听着儿子在旁边均匀的呼吸声，突然觉得——或许那些没刷的锅、没叠的衣服，甚至没盛出来的米饭，才是日子最真实的样子？ 早上醒来时儿子已经醒了，正趴在沙发扶手上看我，手里拿着他的塑料小勺子，“妈妈，锅里的米饭是不是变成石头了？”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可能吧，不过石头也没关系，我们今天再焖新的。” 那锅米饭后来怎么样了？我掀开锅盖，米粒已经坨在了一起，边缘结了层薄薄的硬壳，像给铁锅盖了层半透明的被子——可我一点没觉得烦躁，反而想起儿子在旋转木马上朝我挥手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揣了两颗星星，喊着“妈妈快看，我飞起来啦！” 其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必须”，偶尔让米饭在锅里多待一晚，让自己累得连鞋都不脱就睡着，让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衣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孩子疯跑的笑声，比刷干净的锅更难留住，比一尘不染的家更珍贵，不是吗？ 我把那锅米饭倒进垃圾桶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儿子昨天丢在沙发上的小恐龙书包上，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他捡的彩色石子，红的、蓝的，像昨天游乐园里的气球，也像他眼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