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微服逛码头，被地痞拦路收保护费。他淡笑问：“你敢收我的钱？”对方狠声回：“上海滩地界，过这就得交。” 那地痞二十出头模样，袖子卷到手肘，露着青郁郁的半截文身，是条歪扭的过江龙。他身后还跟着两三个歪戴帽子的混混，把窄窄的码头通道堵了个严实。这时候天色向晚，江风带着腥气吹过来，码头上干活的人都低着头，脚步匆匆，没人往这边多看一眼。这种场面，在这十六铺码头上，算不得新鲜。 杜月笙那天穿得是真平常。一身灰布长衫，料子普通，脚上是布鞋，手里捻着串油光沉静的佛珠。他身边只跟着一个精瘦汉子，不言不语，像他的影子。杜月笙脸上那点笑意，没到眼底，倒像江上浮着的一层薄雾，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水。他没动气，反而往前凑了半步，声音不高不低：“小老弟，眼生得很。哪个码头的？” “你管我哪个码头！”那地痞见对方不惊不怕，心里先有点毛，嘴上却更凶，“少废话，两块钱，走路清爽。不然……”他掂了掂手里那根短木棍。 杜月笙身边那精瘦汉子眉头一拧，肩膀刚要动，却被杜月笙一个极细微的手势止住了。“两块钱，不多。”杜月笙慢悠悠地说，手伸进长衫口袋，还真摸出两块银元，搁在掌心，银元碰着，叮当一响，清脆得很。“钱，我有。只怕你拿去，烫手。” 地痞劈手就来夺。就在他手指要碰到银元的一刹那，杜月笙手掌一翻，两块银元没掉地上，却像变戏法似的又缩回他袖子里。这手法快得只让人眼花。“教你个规矩，”杜月笙的声音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影一点都没了，“收钱之前，先问问爷叔们，这路，是不是你该站的。” 就这几句话的工夫，码头那头，一条货船正好卸完货，七八个扛大包的杠夫朝这边走过来。为首的是个黑塔似的汉子，络腮胡，腰里扎着宽板带。他抬眼往这边一瞥，脸色骤变，扔下肩上的麻包就冲过来，人没到，声先到，带着颤：“先……先生！” 他这一喊，旁边几个管事的也认出来了，顿时，码头这小小一角，空气像冻住了。那黑塔汉子跑到跟前，对着杜月笙，腰弯得快折过去，额头上的汗珠子啪嗒往下掉。他扭头对着那早已吓傻的地痞，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杜先生！” “杜先生”三个字，像三记闷棍，砸在那地痞头上。他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得一干二净，腿肚子直转筋，手里的木棍“哐当”掉在地上。他身后那几个混混，有的往人堆里缩，有的直接瘫软在地。上海滩上，杜月笙的名头，有时候比巡捕房的枪还管用。 杜月笙没再看那地痞，只对那黑塔汉子淡淡吩咐了一句：“新人，不懂事。教教他规矩，别坏了码头上吃饭的弟兄们。”说完，捻着佛珠，不紧不慢地朝前走了。那精瘦汉子落后半步，目光像刀子似的在那几人身上刮了一遍，才转身跟上。 后来听说，那个拦路的地痞，当夜就消失在黄浦江边了，再没人提起。码头上的人说起这事，都压低了声音。杜月笙的“狠”，不常露，露出来就要见血。可他更多时候，讲究的是个“势”字。不用动刀动枪，一个名头，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江水倒流三分。 他这一生，从水果店学徒爬到上海滩顶头，靠的不是好勇斗狠，正是这份对“势”的拿捏。对什么人，用什么脸色，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你看他后来捐钱办学，结交名流，仿佛真是个慈善绅士，可码头上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能断人生死。这才是真实的杜月笙，一张面孔对着太阳，另一张面孔，永远藏在上海的暗影里。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