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儿媳妇了，她比亲闺女还贴心。早上六点半，厨房飘来煎蛋的香味。我

我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儿媳妇了，她比亲闺女还贴心。早上六点半，厨房飘来煎蛋的香味。我披件外套走出去，看见她正踮着脚够橱柜顶层的碗。“妈您再睡会儿，今天做了您爱吃的溏心蛋。”她回头时围裙带子还松着，发梢沾了点面粉。 搬进儿子家三个月，我总把自己当外人。 衣柜最底层留着行李箱，晚上起夜都轻手轻脚，怕吵醒他们小两口。 直到上周三，我咳嗽了两声，半夜床头柜上多了杯温蜂蜜水，杯沿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蜂蜜渍。 第一天住进来，她笑着说“妈您随便点”，可我看见她偷偷把沙发上的玩偶挪到角落，怕我嫌乱。 我爱吃溏心蛋这事，是上个月看《舌尖》时随口说的，“蛋黄得半流心，蛋白边缘焦一点才香”，她当时在阳台晾衣服，嗯了一声，我以为她没听见。 今早六点半，我被煎蛋的香味勾醒了。 披件厚外套摸进厨房，看见她正踮着脚够橱柜顶层的青花碗——那是我从老家带来的，她说“装溏心蛋得用您喜欢的碗才香”。 我站在门口没出声，心里却翻江倒海：以前总觉得儿媳妇是外人，她做这些，真是为了讨好儿子吗？ 她突然回头，围裙带子松松垮垮垂在腰侧，发梢沾着点面粉，像刚在面缸里打了个滚儿——“妈您怎么不多睡会儿？”她把煎好的蛋盛进青花碗，蛋黄果然是半流心的，蛋白边缘带着点焦香，“您上次说的火候，我试了三次才学会”。 现在我晚上不用再竖着耳朵听动静了，反而每天早上都盼着那“滋啦”一声——那是厨房在喊我，“快来吃溏心蛋啦”。 原来亲人不是天生的，是处出来的。 闺女远嫁后，我总觉得心里空了块地方，现在被这碗溏心蛋，被她松着的围裙带子，被沾着面粉的发梢，一点点填起来了。 明天我得定个六点的闹钟，她够碗时我能帮她托一把，顺便把她松了的围裙带子系成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像当年给闺女系红领巾那样。 她把碗递过来时，我看见她手背上有个小烫伤印，新的，估计是煎蛋时溅的油星子。 我接过碗，没说话，偷偷用拇指蹭了蹭那个印子——原来比亲闺女还贴心，不是说说的，是疼在她手上，暖在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