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百岁老人非常通透的话: “人过70岁就剩下归途了,能活过70岁就是生命的馈赠。人活到70岁不是容易的事。人这一辈子,吃过苦,流过泪,受过伤,披荆斩棘,负重前行,熬过小病大灾,熬到儿女成家,盼到孙辈长大。过了60岁,就担心大病来袭,生怕养老钱不够花,亲历离别,见过生死,朋友已远走,亲戚不联系。人老了,日子一天是赚一天。都说老了养老,其实,能自己动弹的时候根本用不着谁养,真到了要人端屎端尿的那天,这命留着也没意思了!” 老秦睁开眼时,天刚蒙蒙亮。窗帘缝隙透进青灰色的光,还没到鸟叫的时候。 他慢慢转动脖子,颈椎发出轻微的“咯咯”声,像生锈的门轴。很好,他想,还能自己醒来,又是一个赚来的早晨。 起身花了三分钟。先侧躺,手撑着床沿,慢慢把腿挪下地,等那股头晕过去。 拖鞋就在脚边,是他特意摆好的。上个月弯腰捡拖鞋差点栽倒后,他就格外小心。 站稳了,才去够床头柜上的老花镜。镜腿有些松了,用透明胶缠了几圈。 厨房里,他烧上水,等水开的空当,从冰箱拿出昨晚剩的半碗粥。 手指触到冰凉的瓷碗时,关节隐隐作痛。是类风湿,老毛病了,跟了他三十年。 最严重的时候,手肿得握不住筷子,现在只是晨僵,活动开了就好。 他拧开装药的小格子,今天是星期三,该吃蓝色那片了。七个格子,一周的量,排得整整齐齐。 客厅墙上挂着全家福,十年前拍的。儿子一家站在后面,老伴坐在他身边,笑着。 老伴走了五年了,肺癌,从查出到离开不到三个月。快得很,他想,快得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来不及准备。 照片里的人都变了样,孙女今年高考,儿子前年升了职,更忙了。 他很少主动打电话,知道他们忙,也怕自己成了那种絮絮叨叨讨人嫌的老头。 阳台上的茉莉开了。他凑近闻了闻,香气淡得快闻不见。 就像记忆,有些事昨天刚发生,今天就想不起细节;有些六十年前的事,却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给花浇了点水,动作很慢,怕洒出来弄脏地板。干净,是他现在为数不多还能完全掌控的事。 午饭是青菜面,卧了个鸡蛋。他吃得慢,一口一口,认真咀嚼。 牙齿还剩十几颗自己的,假牙戴着不舒服,能不戴就不戴。 饭后吃了药,在沙发上眯了会儿。醒来时阳光正好移过茶几,照在那本翻开的相册上。 是他年轻时的照片,在戈壁滩勘测队拍的,风沙很大,人笑得很野。 他看了很久,直到阳光移开。然后慢慢起身,把相册合上,放回书架原处。 傍晚,儿子来了电话,说周末可能要加班,来不了了。 “爸,你一个人行吗?”“行,”他说,“有什么不行的。” 挂了电话,他在日历上把周末那页折了个角。来不来都行,他真的这么想。 晚饭后,他检查了门窗,把第二天的药提前摆好。 临睡前,从枕头下摸出那个旧存折,借着台灯看了看数字。不多,但够用。 钥匙压在存折上,万一哪天醒不来,来人收拾时容易找到。 又一天过去了。他想,明天如果还能自己醒来,就去公园走走,听说新栽的玉兰开了。 如果醒不来,那这套流程也就到此为止,干净利落,没什么要善后的。 司马迁:“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晚年真正的“重”,不是苟延残喘的长度,而是保有基本生活品质与自主权的质量。 当“端屎端尿”成为日常,生命便失去了作为“泰山”的尊严重量,这无关悲观,而是对生命终局最清醒的衡量。 米歇尔·德·蒙田:“哲学就是学习死亡。” 七十岁后的“赚日子”哲学,就是学会直面死亡了。 犹如鲁迅说:“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直面亲友逐一离去,正视身体缓慢崩坏,在孤独与病痛中保持清醒。 老年的本质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 人老了,如何活着才最舒服呢?

无聊
前半场,可以比下物质生活。后半场,需要的是精神的富足与内心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