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9年，左宗棠下令斩杀降将董福祥，部将刘松山大骂：“左骡子，我真是瞎了眼！”左宗棠不为所动，挥刀砍向了董福祥，只听“咔嚓”一声，董福祥安然无恙，身后的一棵杨树应声而倒。 军帐里死一般的沉寂。董福祥眼睛一动不动，背脊挺得笔直，额头汗珠滚落。左宗棠慢慢收刀，转身不语。董福祥知道，这是试探，也是留命的机会。 他低头拱手，与父亲董世猷一起跪下，愿为朝廷效力。这一日之后，“董字三营”出现在左宗棠军中，成了日后平定陕甘大乱的关键力量。 董福祥原是甘肃固原地方武装头领，早年拉起人马自保，兵多粮足，但未有归属。他兵出回乱之地，脚下是刀尖，身后是祸乱。左宗棠要用人，但更要用得其所。 他明白，若强行压服董福祥，怕是人还未降，军心先散。这刀砍杨树，就是给董福祥，也给旁人看的。 数月后，金积堡血战爆发，董福祥奉命为先锋，带“董字三营”猛攻敌阵。他麾下兵卒多是本地乡勇，悍勇惯了，冲锋不惧。 可左宗棠最看重的部将刘松山在这场硬仗中中弹身亡。左宗棠接信的那夜未曾入眠，他拿着刘松山的遗物，一言不发，满眼是火。金积堡虽破，损失极重。 陕甘稍定，新疆又乱。浩罕军阀阿古柏盘踞喀什，图谋分疆为王。清廷争论不休，李鸿章说要海防，左宗棠偏说塞防更紧。 左宗棠一句“置棺先行”，扛着棺材从兰州出征，谁也拦不住。 西征途中，董福祥带兵西进，走的是天山脚下最苦的路。风沙刮得眼睛睁不开，兵困粮绝，冻死饿死的不计其数。 到库尔勒时已是1877年春，董福祥亲自督战，击退浩罕余军，直逼喀什。那时的新疆各地烽烟四起，若非董福祥拼命死守，南疆早就落入异族之手。 战后左宗棠上奏，请命董福祥为喀什噶尔提督。清廷准奏，自1880年起，董福祥扎根喀什，一守就是近二十年。 他在喀什修营设哨、整顿军纪，不仅是边将，更是维稳重臣。有一年冬日，俄人使团意图穿越喀什边境，被董福祥拒于数十里外，他回奏一句话：“疆土非请即入者。” 左宗棠早在1885年便已去世，未能见到甘军再战京畿，也未曾见证当年那一刀换来怎样的忠诚。但那一刀之后的三十年，董福祥用行动回应了这场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