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李敖非常精辟的话: “女人穿着衣领很低的衣服,一大片风光欲遮还露,见到你的时候就用手掌盖在胸口,生怕你看到她的风光。既然她不喜欢被人看,为什么不穿领口高一点的衣服呢?其实她这样做的心理动机就是:提醒你关注她的风光。” 周五下午的会议室,冷气开得足。陈海汇报到一半,注意到斜对面的林总监换了坐姿。 她今天穿了件浅杏色的真丝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纤细的锁骨和隐约的阴影。 当陈海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时,她正巧抬起右手,指尖虚虚地搭在领口边缘,像要挡住并不存在的风。 这个动作很短暂,几乎像错觉。 陈海继续讲他的PPT,关于三季度市场数据,枯燥的数字在屏幕上滚动。 但他的余光注意到,每当有男同事发言,林总监搭在领口的手指就会微微收紧,真丝面料在她指腹下泛起细微的褶皱。 而当女同事说话时,那只手便自然垂落,转动着钢笔。 汇报结束,大家挪去茶水间喝咖啡。 林总监走在陈墨前面,步态轻盈。她的衬衫后领也开得略低,露出一小片光滑的皮肤,在走廊顶灯下像上了釉的瓷器。 有男同事从后面快步赶上,和她并肩时开了个玩笑,她侧头笑起来,左手却不知何时已抬至胸前,握住了自己的上臂。 一个看似随意,却恰好横亘在领口与对方视线之间的姿势。 陈海忽然想起李敖那段话。 他端着咖啡靠在墙边,观察这个他欣赏了两年却从未看透的女人。 她是公司里有名的“风景”,衣着永远得体又暗藏玄机,引得男同事私下议论纷纷。 她从不真正逾矩,却又处处留下让人遐想的线索。 就像此刻,她明明可以用一枚胸针或系紧的纽扣解决所有“风险”,却偏偏选择了最费心力的方式:展示,然后亲手制造障碍。 茶水间闹哄哄的,有人在抱怨项目进度。林总监端着咖啡杯,微微倾身去听对面技术部老王讲话。 这个角度,敞开的领口本应一览无余。但她同时抬起右手,用小拇指轻轻勾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手臂形成一个巧妙的屏障。 老王的目光在她的脸和手臂之间游移了片刻,说话竟有些磕巴起来。 陈海低头喝了口咖啡,太苦了。 散会时,林总监经过陈墨身边,留下一缕淡淡的檀木香。她的衬衫领口依然敞着,那颗欲坠未坠的扣子,在空调的风里微微颤动。 陈海收拾好自己的笔记本,最后离开会议室。 走廊尽头,林总监正和另一位男同事谈笑风生,手指依然无意识地搭在领口。 陈海朝相反方向走去,忽然觉得,有些风景之所以迷人,或许恰恰在于,看风景的人永远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在欣赏,还是在被安排着欣赏。 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深刻地指出:“权力不仅存在于禁止与压制中,更存在于生产与引诱中。” 用手掌遮挡的动作,非但不是拒绝,反而通过制造“障碍”强化了视觉的焦点与张力,完成了对观看者注意力精密的引导与控制,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权力实践。 鲁迅曾讽刺道:“有些人,看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 领口的高度与手掌的方位都成为传递复杂信息的符号,旨在特定的社会剧本中,既维持“得体”的公共面具,又完成“被关注”的私人诉求。 同时,这也促使我们反思:我们的关注是否总在被他人(或社会)无形的脚本所牵引? 我们能否在人际互动中,超越对“风光”的条件反射式关注,去看见并尊重那个更为完整和复杂的人? 真正的成熟,是能看透这场游戏,并拥有选择是否参与、以及如何参与的清醒与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