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教育家引人深思的话： “我们要先确保孩子，不死、不疯、不残、不废，其它的，才是锦上添花。成绩的高低，技能的多寡，终是人生的点缀；而鲜活的生命，健全的人格，才是人生的底色。请记住：教育的底线是先守“完整”，再谈“优秀”。” 家长会那天，李工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黑板上方贴着“争做全能之星”的红色横幅，六个字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微微反光。 班主任王老师开始播放PPT。 第一页是“优秀作业展示”，整齐的字迹像印刷体。 第二页是“竞赛获奖榜”，密密麻麻的名字后面跟着各种杯赛名称。 第三页是“特长风采”，钢琴十级、围棋五段、编程大赛冠军。 李工在座位里微微蜷缩身体。他的女儿小雨，不在任何一页上。 轮到家长发言环节。 前排穿西装的男人站起来：“我儿子每天学习到十一点，周末上三个辅导班……” 旁边烫卷发的女士接着说：“我女儿暑假去了新加坡游学，回来写了八千字报告。” 李工低头看手机。 “李雨欣爸爸？”王老师突然点名。 李工站起来，手心有点出汗。“小雨她……最近挺好的。”他顿了顿，“上周她学会了煮面条，没烫着手。”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有几个家长交换了眼神。 家长会结束后，李工最后一个离开。走廊的展示墙上挂着“进步之星”的照片，都是最近考试名次提升的孩子。 他在尽头看见一张小小的水彩画。画的是彩虹，但颜色涂出了边界，右下角歪歪扭扭写着“二年级三班李雨欣”。 那是上学期美术课的作业。其他孩子的画都被收走了，只有这张一直贴着。 回到家，小雨正趴在餐桌上做手工。彩纸、胶水、剪刀摊了一桌。“爸爸你看，”她举起一个歪歪扭扭的纸杯花，“给你的。” 纸杯底部用马克笔写着小小的字：“给爸爸的水杯垫，这样就不会烫坏桌子啦。” 晚饭时，小雨说起学校的事。“今天体育课，张小明摔哭了。”“你怎么做的？”“我给了他一张纸巾，还有我带的饼干。” 李工想起家长会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履历。钢琴十级的孩子，会不会在下雨天给同学撑伞？编程冠军的孩子，会不会记得给爸爸做个杯垫？ 窗外传来钢琴声，是楼上那个六年级孩子在练琴，每天这个时间，雷打不动。琴声流畅而准确，但听起来像在完成任务。 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那时没有这么多“星”，父母最常说的是“别闯祸，好好吃饭”。他平凡地长大，平凡地工作，平凡地成了父亲。 也许平凡本身，就是一种珍贵的能力。 他想。不死，不疯，不残，不废。然后，慢慢长成一棵能经历风雨的、普通的树。 李工忽然觉得，这就够了。 爱因斯坦：“教育不是学习事实，而是训练心智去思考。” 教育的本质是“训练心智”而非填鸭灌输。 当社会过度追求成绩与技能这些“事实”时，我们可能正在伤害孩子思考的能力、感受的能力、保持心理健康的能力。 确保孩子“不疯不废”，正是保护他们独立思考的根基。 一个被焦虑压垮或价值扭曲的心灵，是无法发展出真正思考力的。 梭罗：“我来到这片森林，是因为我希望清醒地生活，只面对生活最基本的事实。” 教育的首要任务或许是让孩子能够“清醒地生活”，认识并接纳自己作为人的基本事实，包括脆弱、平凡与局限性。 教育给予孩子最好的礼物，或许不是让他登上山顶，而是让他无论在山顶或山腰，都能感到自己真实地活着、存在着、属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