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添的煮茶炉摆在窗台，玻璃壶里的水正“咕嘟”冒泡，我捏着一小块朋友送的97年的普洱，忽然想起汪曾祺先生说的：“泡茶馆的人都懂，茶得慢慢泡，急了就失了韵。”可不是嘛，前阵子赶项目时，我就犯过“急”的错。 那会儿为了赶一个策划案，连续三天熬到后半夜，咖啡灌了半箱，眼睛熬得通红。交方案那天，手都在抖，结果站在会议室里，脑子一片空白，话都说不利索。散会时老板拍我肩膀：“‘欲速则不达’，老祖宗的话没错，慢下来才能稳。”当时只觉得委屈，现在看着壶里慢慢舒展的茶叶，才算咂摸出点味来。 水开了，我把茶叶轻轻撒进去，没敢开大火，就那么小火煨着。茶叶在水里打着转，先是浮在水面，像一群慌慌张张的小鱼，慢慢就沉下去，一片片舒展开来，茶汤渐渐染成淡绿，一股子清香从壶口漫出来，不像上次急吼吼煮的那样，带着股焦气。这让我想起老家的奶奶，她腌咸菜总说：“‘慢工出细活’，芥菜得在缸里腌够四十天，少一天都差着味。”小时候总嫌她慢，现在才懂，那四十天的等待，是让盐分慢慢渗进菜丝里，才有后来配粥时的爽口。 壶盖缝里飘出的热气模糊了眼镜片，我想起《菜根谭》里的话：“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以前总觉得“快”才是本事，开会要抢着发言，项目要赶着收尾，就像刚才差点把水烧扑出来那样，只顾着猛火，忘了火候。其实啊，日子就像这壶茶，火力太猛，要么糊了底，要么扑了锅；小火慢煮，才能让每一片茶叶都释放出味道，茶汤才会又醇又厚。 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一口，先是微苦，咽下去，舌尖却泛起甜来。这滋味，像极了去年那个慢慢打磨的项目——没熬夜，每天按部就班地改，反而比急吼吼做的方案多了几分妥帖，客户说“你们这活儿透着股踏实劲儿”。 原来古人说“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之外，更有“十年磨一剑”的智慧。煮茶如此，做事如此，过日子，大抵也是如此吧。喝茶 喝茶日常 品茶照 喝茶照片 喝茶照 喝茶图片 喝茶摄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