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开龙贪污113万被判死刑,无意中得到灵感,94年收到通知:改判 1966年,仲开龙出生在江苏如皋的一个贫苦农家。家里头三个姐姐,他是唯一的男丁,也是全家人的心头肉。名字叫“开龙”,父母这望子成龙的心思,那是写在脸上的。 仲开龙确实争气。在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他没有选择复读考大学,而是务实地考了江苏省外贸学校。那时候的中专生,含金量可比现在的本科生硬多了,那是国家包分配的干部身份。 1987年,正值改革开放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21岁的仲开龙毕业分配进了中国化工进出口总公司江苏分公司。 仲开龙一去就是端上了金饭碗,没过多久就被委以重任,当了包装样宣科的开票员。 别看职位不高,手里的权力大得吓人。在这个岗位上,他左手握着物资流,右手握着资金流。在那个物资紧缺、还要靠批条过日子的年代,仲开龙手里漏点缝,那就是大把的钞票。 起初,他也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但坏就坏在,人心是经不起撩拨的。 欲壑难填,三年贪了普通人几辈子的钱 拉仲开龙下水的,是他的一位老同学。 对方看中了他手里的物资调拨权,又是请客吃饭,又是灌输“金钱至上”的歪理。一来二去,仲开龙动摇了。这哥们儿告诉他:“趁年轻,胆子要大,解放思想才能发财。” 第一次伸手,仲开龙把公司的3.75吨进口高压聚乙烯私自卖了,拿到了上千元的好处费。那时候他一个月工资才100块,这一笔外快相当于他干一年。 仲开龙发现这钱来得太容易,胆子像吹气球一样膨胀。不到3年时间,他利用职务之便,疯狂作案。或是虚开物资调拨单,或是直接倒卖进口化工原料,把国企的仓库当成了自家的提款机。 等到1990年案发时,审计结果吓坏了所有人:贪污公款113万余元! 仲开龙被捕后,态度倒是很好,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还退了72万赃款。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坦白从宽,又年轻,应该能保住命。 1992年2月,南京中院一审判决: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仲开龙懵了。他不服,上诉到江苏省高院。他觉得我有检举揭发情节啊,我揭发了某厂挪用资产的事儿。但法律讲究证据和定性,对方那是单位行为,不构成他的立功表现。 1992年12月11日,江苏省高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这时候的仲开龙,基本上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按照程序,案卷报送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后,他就要被押赴刑场。 在那段等待死刑复核的日子里,看守所里的仲开龙经历了从恐惧到麻木,再到绝望的心理过山车。 直到有一天,他在传阅的《青年博览》杂志上看到了一篇不起眼的文章。文章讲的是上海一个15岁的小姑娘,发明了一种“汉字全息码”,申请了专利。 他在学校接触过计算机,那时候主流的输入法还是五笔字型,虽然快,但字根难记。仲开龙灵光一闪:一个小姑娘都能搞发明,我为什么不行?如果我能搞出一个更先进的输入法,算不算立功?能不能买我一条命? 说干就干。但现实很残酷,看守所里哪有电脑给你敲代码?仲开龙唯一的工具,就是一本被翻烂了的《现代汉语词典》。 他开始了堪称“疯狂”的原始作业。没有键盘,就在纸上画;无法上机调试,就在脑子里跑程序。他把7000多个常用汉字,一个个拆解、归类、重新编码。 他是在和死神赛跑。因为最高法的死刑复核裁定,随时可能像一道催命符一样飞到南京。 1993年夏天,隔壁监室的一个贪污犯被执行了死刑。那个犯人贪了27万,而仲开龙贪了113万。 枪声震动了仲开龙的耳膜,也让他加快了手里的笔速。他把所有的恐惧都化作了算力,终于搞出了一套只取3位码、平均击键次数仅2.1次的《全息中文码》。 1993年8月,就在最高法的法官们即将落笔核准死刑的关键时刻,仲开龙把两本厚达182页的手写书稿交给了看守所领导。 看守所和法院的领导虽然看不懂这密密麻麻的代码,但他们意识到这可能关乎一条人命,也关乎法律对“人才”的态度。文稿被火速送往北京。 专家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具有独创性,设计思想先进,有较大的实用价值。 1994年1月14日,南京中院的法官再次走进看守所。 仲开龙面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当法官宣读最高人民法院的判决书时,仲开龙听到了这辈子最动听的一句话:“鉴于其在羁押期间发明《全息中文码》,有重大立功表现,改判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那一刻,仲开龙泪流满面。他这不仅仅是捡回了一条命,更是创造了历史。 保住命后的仲开龙,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在监狱里彻底变了一个人,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接连搞出了“坐便器排臭装置”、“多功能绘图板”等7项专利。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经历感染了身边的狱友。南京监狱里甚至掀起了一股“发明热”,好几个犯人都拿到了专利。 仲开龙后来通过减刑,早已刑满释放。虽然因为那段不光彩的历史,他现在活得很低调,甚至改名换姓在做小生意,但他那段“手捧字典救自己一命”的故事,却成了中国司法进程中一个不可磨灭的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