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蜜老公欠了五十多万网贷，天天被平台催债。两人去年领了离婚证，房子过户到闺蜜名下，但还住在一起。他现在成失信人员，高铁飞机坐不了，就开个小车到处玩，网贷公司拿他没法子。闺蜜第一次跟我聊这事的时候，是在奶茶店。她搅着杯里的珍珠，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不是真想离，主要是怕房子被拿去抵债，孩子明年还要上学呢。”我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想起前阵子她半夜发的朋友圈，就一句话“又被催债电话吵醒”，后来又默默删掉了。 奶茶店靠窗的位置，空调风带着甜腻的奶盖味。 她把手机倒扣在桌面，指甲掐着杯沿。 “不是真想离。” 第一句就带着气音，像被奶茶吸管堵住了似的。 去年领的离婚证，房子早过户到她名下；可晚上还是睡在一张床上。 “主要是怕房子被拿去抵债，孩子明年还要上学呢。” 她搅着杯里的珍珠，圆滚滚的黑珠子在透明吸管周围打转，像极了她这半年来兜兜转转的心思——离是为了保，保却要先装成“散”。 我盯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比上周深了些。 想起前阵子她半夜发的朋友圈，就一句话：“又被催债电话吵醒”，配图是漆黑的天花板，半小时后再点开，那条动态已经没了。 他现在成了高铁飞机都坐不了的人。 别人都说他心大，欠着五十多万网贷，还开个小车到处晃，催债公司的短信电话轮番轰炸，他要么不接，要么接了就说“没钱，你看着办”。 “网贷公司拿他没法子。”她说这话时，嘴角扯了扯，不像轻松，倒像自嘲。 可谁看见过他半夜在阳台抽烟的影子？ 我去过她家一次，凌晨两点，客厅落地窗映着个模糊的轮廓，烟头明明灭灭，像颗悬着的星星——既照不亮债，也暖不了旁边卧室里睁着眼的人。 房子是保住了，房产证安安稳稳躺在抽屉最里层，压着孩子的出生证明。 可这样的“安全”，真能撑到孩子明年背着书包走进校门那天吗？ 她突然把吸管戳到杯底，珍珠“啵”地一声被吸进嘴里，嚼得用力。 “其实我每天都怕，怕哪天真的‘假’变‘真’了。” 奶盖已经化了，浮在茶水上，像层化不开的雾。 短期看，房子没被查封，孩子上学的名额暂时稳了；可长期呢？两个人隔着一张离婚证同床共枕，催债电话像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炸碎这层“和平”。 或许该劝她跟他好好聊聊？不是聊怎么躲债，是聊孩子放学回家时，能不能别在门口听见电话那头的叫骂声。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了，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她没点开，只是把手机又塞回包里，拉链拉得“咔嗒”响。 “走吧，孩子快放学了。” 奶茶还剩小半杯，珍珠沉在杯底，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