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口战役，能与日军板垣师团相持住，多亏阎锡山的九个炮兵团。1937年，日军打到了阎锡山的家门口了。作为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官的阎锡山，就算平时再算计，此时也要尽全力同日军博一博。 那些被阎锡山锁在晋绥军军火库深处的炮兵团，是他经营山西二十余年的“压箱底”家当——从沈阳兵工厂订购的野炮、太原修械所仿制的山炮，甚至还有几门当年从直系军阀手中缴获的重型榴弹炮。 卫立煌在忻口北麓的临时指挥所里，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圈出日军主攻方向时，桌角的电话突然响起，是阎锡山从太原发来的密令：“把炮都拉上去，晋绥军的脸，不能丢在忻口。” 陈长捷的部队在南怀化高地与日军展开拉锯，士兵们趴在弹坑里，看着远处己方炮兵阵地腾起的烟尘，有人小声嘀咕：“阎长官这回是真急了，连宝贝疙瘩都舍得亮出来。” 晋绥军的炮兵们在夜色掩护下构筑阵地，冰凉的炮管贴上脸颊，能闻到黄油与铁锈混合的气息。瞄准镜里，日军的装甲车正沿着公路蠕动，像一群灰色的甲虫。 首轮齐射撕开了晨雾，炮弹在日军队列中炸开，断肢与装备碎片飞向空中。那一刻，忻口前线的喊杀声突然停顿，连风都带着硝烟的味道。 板垣师团的炮兵联队很快展开反击。观测气球在高空飘移，日军的炮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命中晋绥军的炮位。有炮手回忆，他们刚把一门炮从土里刨出来，下一秒就被气浪掀翻在沟壑里。 三天后，九个炮兵团的番号在作战日志上变得模糊：有的炮架被炸毁，有的炮管因连续发射而弯曲，剩下的几门也因缺乏弹药成了摆设。 当最后一门山炮的炮闩卡在闭锁位置时，阎锡山正在太原的绥靖公署里来回踱步。参谋递上的战报显示，忻口防线虽未崩溃，但炮兵已基本丧失战斗力。 没有了炮火支援的晋绥军，在日军的坦克冲锋面前如同纸糊的防线。太原城墙上的守军看着远处溃退下来的败兵，手里的步枪攥得发白——他们知道，这座城守不住了。 日军的先头部队进入太原时，阎锡山的专列已经驶离站台。车窗外，他经营多年的兵工厂、银行、公馆渐渐缩小，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线里。 四万残兵沿着汾河西行，寒风卷着雪花落在士兵的破军装上。有人问阎锡山要去哪里，他裹紧大衣，只说了三个字：“吕梁山。” 那里的窑洞能藏人，那里的山路能打游击，只是再也没有九个炮兵团的轰鸣，为这支败军撑起哪怕片刻的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