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的困境:政权不稳,子嗣不丰,除了传位给窝阔台,别无选择。 成吉思汗挑接班人这事拖了很久,眼睛里盯着的名字来回转,按心里盘算他想选一个稳的,别一上来把锅掀翻,话说回来他最后定了窝阔台,转了一圈还是踩了雷,人没撑多久,酒桌上收尾。 草原老规矩摆在那里,幼子守灶,营帐牧地部众牲畜都归最小的儿子照看,这套东西祖祖辈辈沿着走,拖雷正好是老幺,父帐里长大的,出营打仗也能硬拼,铁木真喜欢这个孩子,手下人也都看着他长个子,可眼前的大蒙古已经不是几顶毡房追羊的规模。 中亚的军政要有人盯,钦察草原那边要有人压住,金国旧地烂摊子要有人管,花剌子模那条线也没断,叔伯在旁边坐着,宗王一圈围着,功臣一车辎重跟着,人眼睛都在宝座上,幼子守灶的人,坐上去能镇住吗,铁木真心里清楚,拖雷要是推上去,那些老一辈会拿规矩卡他,手也会伸过来,面上尊重传统,传位这件事,他没把拖雷放进最终的盘子。 话绕到这儿,草原话事不是汉家那套嫡长子,谁强听谁的,强也不是拳头单算,得有老规矩得有口碑得有功劳得有手里的兵马,四样少一样都不稳,硬把一个不合传统的接班人按上去,立住这一步不算本事,后面不出乱子才是过关,铁木真年轻那会儿吃过这类亏,他的幼叔答里台,祖父这边分灶以后守的是父帐火,拿着“幼子守灶”的名分,跑去投王罕,跟乃蛮那边搭线,再卷到朵儿边部里头,一路跟铁木真对着干,统一仗打完了,铁木真还得把这个人接回来,搁远地儿安着都不太好,身边人劝,父亲的灶火要留着,话到这一步,规矩把手脚拴住了,铁木真也只能认。 自家弟弟斡赤斤也是这条线的受益,分到的封地多,部众加起来比几个哥哥都密集,军队脱手就是八千,经常在外面代兄摄政,领军出征,位置不低,脾性也拧,铁木真打完仗回营,照例众人迎接要抛土,那边土质轻,尘一扬遮脸,他改成扔石头,众人照办,斡赤斤偏拿树枝,也不赶场,先去打猎,摆出一个我弟我有主见的样子。 这就是草原权力的难处,幼子有资源有传统加持,容易自己横着走,拖雷要是坐大汗,老一辈会出声,灶火这边也不肯安生,他又是宫帐里长的,自己嫡系没带太久,一旦当政,谁认谁听,铁木真看了一圈,能让局面稳着的,只能窝阔台。 术赤也在考虑里,长子,西线里头拿下的地界多,打仗会打,问题卡在两处,一个是血统的争,一处是脾性,军中有过场面,察合台当着人扔话,术赤是不是你儿子这句摆出来,铁木真当场拍桌子,谁再说不认术赤,就按旧例办,别再讲,话是压住了,人心没按住,军帐里底线已经被揭开,这个位置如果给术赤,二哥不服,手会伸过去,两人后来起了隔,一边跑西面自立门户,铁木真看着这架势,谁上去都要掀锅。 窝阔台是老三,年轻时铁木真就用他,打王罕打乃蛮打西夏,前线带兵,后方粮草也管,帐内事务过手,做事有章法,他不往前抢眼,功臣多宗王多的局里,厚一点不咄咄,不紧要强,周旋得动,容易拿到支持,他的缺点,爱喝,铁木真说过你这样喝迟了身子要折,但治国不是上阵冲,杯子边上转两圈事不大,关键别一坐上去就让草原再动荡,这人上位,旁边的王公不怕被压住,搭起这个局,铁木真心里就定了。 传位前那一步最见功夫,铁木真知道只立窝阔台不够,把能出声的人安住,最好还让他们站出来认这条路,术赤、察合台、窝阔台叫到一处,每人封四千户,术赤和察合台各自拉出一块地界,有了自己的域,算是稳心,当面说清,今后大汗只能出窝阔台一系。 誓言落在文书上,话给得很直,后代资质差也认,不绕弯,这份誓言里没有拖雷,不是漏,是不写,拖雷那时候军权最大,名声也在,让他当场放弃不现实,他心里也不会服,铁木真用的是一个空,把幼子守灶那条传统摆着,不把他写进储位,这样忽里勒台大会上,窝阔台就能按遗命顺位,这一步是座位给三子,兵权留给四子,你管这个家,他管中军,看着好看,里头埋着雷。 铁木真西线回程这一路人走了,汗位按遗命归窝阔台,草原上还得过忽里勒台众王同意,大会召集要时间,拖雷临时执掌军政,两年一过,权在手,没人能撼动,等到大家聚齐,支持拖雷的人不少,察合台压在窝阔台这边,这位置才没换人,窝阔台知道自己根基浅,上位第一件事就把成吉思汗祭得很重,选马设祭,连做三日,不只是尽礼,是要把合法放在面上,让人心里认,承父命来的这点站稳,妥协式的继位,核心权力始终没握紧,政令推不动,兄弟听的少。 宗王自带一摊子事情各自去做,拖雷那边照样管中军,大片人马在他的帐下,九年大汗,政令的效力还不如木华黎当年的手劲,窝阔台后来真就折在酒上,暴饮之后身子断了,大汗位置转回拖雷一系,蒙哥坐上去,翻案,把旧誓言改了,窝阔台那边出了不合用的人也不能代代占着,拖雷这边有人能上,这几句话把父亲的安排翻过去,草原上的大局又回到一条老路,谁能把火守住,谁能把人稳住,谁坐这个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