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歌手丛飞患了胃癌,从而断掉了对183个儿童的资助,有家长打电话来质问他:“你怎么还不送钱来?不是说要将我的孩子供到大学毕业吗?他现在还在读初中,你还不把钱送来这不是坑人吗?”
丛飞本名张崇,辽宁盘锦人,小时候家徒四壁,只读到初二就辍学出去打工,刷盘子搬砖啥都干过。运气好,有人看他嗓子亮,凑了600块让他报歌赛,他唱了首民歌就拿奖,从此改名丛飞,拜师郭颂,声音练得醇厚。
90年代初,他巡演全国,1994年春晚一唱,火了,唱片卖疯,收入蹭蹭涨。可他没飘天上,总记着那笔救命的600块,觉得得回馈社会。
第一次动真格是1995年,去湖南山区演出,看见几百孩子因穷辍学,戳中他心窝。他当场掏2400块,帮20个娃交两年学费。从那起,他上瘾了,决定把赚钱的活儿变成帮人的事儿。义演成了家常便饭,400多场下来,捐出300多万,还服务义工超6000小时。
贵州湖南四川的穷山沟,他跑了个遍,不光给钱,还寄书包衣服,认养37个孤儿,帮150个残疾人。那些年,他低调得很,深圳养老院当义工,卷袖子擦轮椅,汗流浃背也不吭声。赚到500万身价,他没买房买车,全砸进慈善里。有人问他为啥,他说自己小时候穷过,得让这些娃别重蹈覆辙。
丛飞成名后,收入稳定,就开始系统规划。每个月演出费一到手,先扣生活费,剩的寄山区学校。资助名单上,183个孩子,从小学到初中,全是他一手盯。有的家长来信谢他,他回信叮嘱孩子好好学。残疾人援助,他不光给钱,还联系医疗资源。
认养孤儿,更是长线投入,从吃住到上学,全包。11年下来,他帮的人超200个,覆盖教育医疗生活。外界看他像大善人,他自己觉得这是报恩,别人帮过他,他就得传下去。
可2005年秋,丛飞胃疼得厉害,去查是晚期胃癌。医生直摇头,他却没停下。住院前,还接义演,台上唱完一弯腰,疼得直不起身。钱继续寄,甚至借10万塞给孩子们。
演出中断,收入没了,债务压顶,他没法再续款。那些孩子还在上学,学费书费堆着,家长急了。电话信件雪片飞来,有人直接追问为啥不给钱,说好供到大学毕业,现在初中就黄了。丛飞躺在病床上,接这些电话,解释说钱捐光了,可对方不买账,觉得他言而无信。
现实就这样,习惯了伸手,断了就不爽。丛飞帮了这么多年,没指望回报,可这事儿让他看清,有些人把善意当理所应当。
丛飞的善是无条件的,从不签合同逼感恩。可断了援助,反应五花八门。
有的孩子听说他病了,寄信祈福;有的家长远在天边,没消息;但不少人知道后,不来探望,不帮一把,反倒埋怨。丛飞没怨天尤人,继续想办法借钱。可病魔不等人,化疗手术花光积蓄,债务滚雪球。他父母从辽宁赶来,出租车公司组队免费接送,社会上有人捐款。可那些受助家庭,鲜有动静。
2006年4月20日,丛飞走得突然,才37岁。身后,他获2005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妻子邢丹代领奖。
邢丹本是他的粉丝,两人结婚后,她也投身慈善。丛飞走后,她接棒,披星戴月跑募捐,分发物资。
2011年4月,她出车祸,惠深高速上,一块水泥砸穿车窗,当场重伤,次日没了,年仅29岁。
俩女儿瞬间成孤儿,大女儿丛莉莉5岁,小的才4个月。外公外婆接手,日子紧巴巴。莉莉长大一米七,考南科大附中,还学唱歌;妹妹珊珊普通学校,帮家里干活。
葬礼那天,深圳街头千人送行,有受助人,有路人,全是后知后觉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