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赞]吴石从囚车上下来,脚有点软,身边的宪兵扶了一把。 (信源:百度百科——吴石) 1950年6月10日下午,台北马场町刑场,刚听完死刑判决的吴石从囚车上跌下来。他左腿发软,像踩进了棉花堆,身边宪兵伸手想扶,却被他猛地甩开。 这位国防部中将参谋次长,左眼早已被酷刑弄瞎,血压飙到 200 濒临脑溢血,身体早已垮掉,可脊梁骨却挺得笔直 —— 直到子弹穿透胸膛,他都没让自己弯一下腰。 没人能想到,这位曾在保定军校拿第一、陆军大学稳坐榜首的 “吴状元”,会以 “叛徒” 的名义倒在血泊里。 更没人知道,这位被蒋介石倚重的 “日本通”,早在 1948 年就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代号 “密使一号”,连毛主席都曾称赞他 “真能干”。他的结局,从三个月前那本记事本出现时,就已注定。 1950 年 3 月,台北吴石的寓所里,他刚把《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的微缩胶卷交给联络员朱枫,保密局特务就闯了进来。叛徒蔡孝乾的供词里,那本写着 “吴次长” 的记事本,成了刺破他身份的铁证。 彼时的他,望着窗外的榕树发呆,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 早在 1949 年 8 月,接到赴台任务时,他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好友吴仲禧劝他留在大陆,他只说 “为人民做的事太少了,个人风险算不了什么”,便带着妻儿走进了这座满布特务的孤岛。 关押吴石的明德监狱牢房,不到五平米,潮湿得能拧出水。高血压让他多次濒临脑溢血,医生反复提醒特务谷正文,可对方只当耳旁风。第一次用刑后,他的腿肿得穿不上鞋,皮肤紫得发黑,面对审问却只有八个字:“问心无愧,绝不低头”。 敌人明知他血压高,偏要往死里折磨,硬生生弄瞎了他的左眼,可翻遍审讯卷宗,从头到尾没有一句他招供的记录,连国民党当局都不得不承认:“对吴石的审讯最为困难”。 这场审判,从一开始就是场闹剧。蒋介石亲自指定蒋鼎文、韩德勤、刘咏尧组成合议庭,几人要么是蒋的心腹,要么是吴石的老同学,看似兼顾情面与威严,实则早已内定结果。 合议庭考虑到吴石的军衔资历,初审判了死缓,可蒋介石看到批示后勃然大怒,写下 “审判不公,为罪犯说情”,差点撤了几人的职。最后还是顾祝同等人求情,才改成 “撤职留用”—— 可早在开庭前一天,吴石的死刑判决书就已签好,处决令也早已下达。 庭审当天,过程快得惊人。法官只问了吴石和另外三人的名字、籍贯,就匆匆念出死刑判决。他扶着囚车栏杆站起来时,腿软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是连续多日的酷刑和高血压耗光了所有体力。 他抬手抚了抚失明的左眼,脑海里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赴台前和小儿子的合影,孩子笑得天真;一个是给朱枫签发特别通行证时,自己坚定的神色。这些画面在心头转了一圈,他忽然觉得,没什么可遗憾的。 行刑前,吴石借特务递来的纸笔写下绝笔诗:“五十七年一梦中,声名志业总成空。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墨迹未干,子弹穿透他的胸膛。 或许那一刻,他想起1947年夜读《论持久战》的热血,想起在武汉珞珈山听周恩来演讲的震撼,这些瞬间让他坚信自己的路没错。 这位曾交出长江江防布置图、藏有 298 箱军事档案的卧底,最终和朱枫、陈宝仓、聂曦一起,倒在了台北的血泊中。他的遗体被埋在六张犁乱葬岗,名字被尘封了二十三年。直到 1973 年,周恩来亲自批准,吴石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他的故事才终于重见天日。 有人曾问,明知赴台是死路,吴石为何还要去?答案或许在他拒绝搀扶的动作里。他并非不怕死、不疼,只是在个人生死与家国大义间,选择了后者。 1948 年他秘密入党,1949 年主动赴台,狱中宁死不屈,一生诠释了“赤子之心”。他没留惊天豪言,仅凭一腔热血,在黑暗孤岛为新中国解放事业燃尽最后一点光。 如今再读他的绝笔诗,“凭将一掬丹心在” 七个字,依旧能让人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信仰。吴石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 “声名志业” 可能成空,但他从未后悔 —— 因为他用生命守护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家国梦。这份信仰,比任何勋章都珍贵,比任何传奇都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