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国军中将吴石被捕,6月,以“叛国罪”被枪毙。在他死后一周,16岁

霁雾阙任 2025-10-08 16:55:19

1950年3月,国军中将吴石被捕,6月,以“叛国罪”被枪毙。在他死后一周,16岁的吴学成带着7岁的弟弟吴健成被赶出了出租房,流落台北街头,无人敢收留。     他们的父亲,国军中将吴石被以“叛国罪”枪决。     早上,房东把他们家的布包丢到门外,嘴里骂着:“匪属,别来晦气!”平时还算客气的邻居也都躲得远远的,门一关,连窗帘都不敢掀。     那天还下着雨。     姐弟俩被赶出门,只能背着布包,沿着街边慢慢走。     鞋底都湿透了,泥水灌进脚缝里。吴健成冻得直打哆嗦,不停问:“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吴学成没回答,只是低头拉紧弟弟的手。     他们在骑楼下熬了一夜。夜里,弟弟饿得直哭,吴学成翻遍布包,只摸出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饼,掰了大半塞到弟弟嘴里,自己舔了舔手上的饼渣。     那一刻,她第一次真切地觉得,天塌下来了。     更让她害怕的是,母亲王碧奎在父亲遇害当天也被抓走,说是“同谋”。     家里一下子没了大人,吴学成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她跑去码头找活干,工头一听是“吴石的女儿”,脸都变了色,抡起木棍就赶人:“滚!别害我们!”那天她被骂得一身脏水,只能蹲在巷口哭。     几天后,她鼓起勇气,在街边摆了个缝补摊。     给人补衣服、缝鞋底、擦皮鞋,只为能糊口。     可特务时不时就来找茬,有次还故意踢翻她的针线盒,吓得吴健成躲到姐姐身后,哭得浑身发抖。     父亲的族侄吴荫先不忍心,冒着被盯上的风险,把他们接到自己家里。     那是一间破旧的小屋,屋顶漏风,雨夜里得用脸盆接雨。     吴学成看着叔叔愁眉不展的样子,咬咬牙辍了学,进了一家纺织厂打工。     每天踩着缝纫机十几个小时,指头被针扎得全是小洞,一个月工资只够买几斤米。     晚上回家,她还得给弟弟洗校服、缝补破袜子,经常忙到半夜才趴在木板上打个盹。     七个月后,母亲终于出狱。     原来是父亲在保定军校的老同学陈诚顶着压力,把她保了出来。     可一家人重聚后,日子依然艰难。     家门口经常有陌生人徘徊,像是在盯梢。     母亲一听外头风吹草动就紧张,常常整夜睡不着。     吴学成不敢让她担心,白天做工,晚上还偷偷接些私活,撑起整个家。     她原以为熬着熬着会好一点,可二十出头那年,却因为“家庭背景太黑”被厂里辞退。     那天她抱着工牌回家,手都在抖。     生活逼得她没法选择,只能嫁给同厂的一个外省老兵,希望能换来弟弟一口稳定的饭。     而吴健成,也在姐姐和父亲旧部的接济下,咬着牙念完了书。     他学习刻苦,成绩总是全校第一。     可每当有人提起父亲的事,他总是低下头,神情复杂。     后来他在信里写道:“如果父亲不那么倔,我们也许不会散成这样。”那句“倔”,藏着一个孩子太久的委屈。     他们不知道,海峡那头还有两个兄姐在挂念他们。     吴石赴台前,把长子吴韶成和长女吴兰成留在了大陆。     从此一别三十年。     吴韶成考上了南京大学,却因为“反革命家属”的身份屡次被调查。     吴兰成去了呼伦贝尔,当了一名医生,二十年扎根在风雪里,靠医术救人,最终成了享受国务院津贴的专家。     可即便事业有成,他们心里始终装着那对在台湾流浪的弟妹。     直到1980年,两岸关系稍有松动。     吴健成拿到美国奖学金,把母亲接去洛杉矶。     后来在统战部的帮助下,留在大陆的兄姐也获准赴美探亲。这一家人,终于团聚。     那天,81岁的王碧奎见到儿女,哭得几乎站不住。     吴学成脸上满是皱纹,吴健成戴着眼镜,神情温和,像个大学老师。     可在母亲面前,他们都还是当年那个被赶出家门、靠一块干饼熬夜的小孩。     吴学成哽咽着对哥哥说:“哥,你那边还有人照应,我们在这边什么都没有。”那句“什么都没有”,说尽了她半辈子的苦。     1993年,母亲在洛杉矶去世。     四年后,子女们将她与父亲的骨灰一同迁回北京香山福田公墓。     分离43年的夫妻,终于在故土重逢。     吴学成一生没再离开台北。     她住在老巷里几十年,靠退休金过活。     一直到2016年,她摔伤住院,女儿才发现这件事。她笑着说:“你们外公不是不爱我们,他只是把国家放在前头。”     如今,香山公墓的松柏依旧青翠。     吴石将军的后人都过着平静的生活。     从当年的枪声到跨越海峡的团圆,这个家庭走过了苦难,也守住了尊严。     那份“凭将一掬丹心在”的信念,早已融进了他们的血脉,静默却永恒。

0 阅读:222

猜你喜欢

霁雾阙任

霁雾阙任

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