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陕西一老农捡到一个没有嘴巴和鼻子的女婴,为了将其抚养长大,将自己的亲生小儿子过继他人,16年后,女孩子遇到爱心医生,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 王友仁夫妇住在陕西合阳县金萦村三组,那是个典型的黄土高原小村,地里种小麦玉米,日子靠天吃饭。王友仁早年父母没了,从小就扛起家,娶了李景云后,生了大儿子王军,王军从小耳朵聋嘴巴哑,治病花光了家底。小儿子王彬出生时,本来是家里的一点亮堂,可谁知1988年7月24日凌晨,门外柴堆边传来动静,王友仁披衣出去一看,红被子里裹着个女婴,脸上下唇没了,鼻腔口腔连成一个大洞,旁边纸条写着生日是前一天。这孩子是被人扔的,先天双侧颧骨上颌骨缺失,医学上叫坑面病,全国都没几例。王友仁夫妇商量了下,就收养了,取名王娜,希望她能像花一样开。 收养王娜后,家里一下子多出大麻烦。喂奶是最难的,普通奶瓶对不上那洞,王友仁跑镇上买注射器,李景云抽满羊奶,一点点推进去,王娜小时候体重上不去,一岁才五斤多。他们家本来就穷,王军治病欠了不少债,王友仁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夏天晒得皮肤裂口,冬天冻得手脚肿。李景云在家操持,省吃俭用换奶粉,村里人听说后议论,说这孩子养不起,早晚拖累全家。王友仁夫妇没听那些,咬牙坚持,王娜慢慢长大点,能咽稀粥了,他们嚼碎馍末用勺子送进去。家里五个口,饭碗就那么几只,常常一锅粥分着喝,王彬小时候还闹腾,王娜哭起来声音弱弱的,全家就这么凑合着过。 日子越过越紧,王娜两三岁时,王友仁开始带她求医,县医院医生看一眼摇头,说没见过这病,镇上诊所也一样,挂号费白花了。他们跑了几个地方,都没辙,王娜长到五六岁,村里孩子不爱跟她玩,她就自己待着,帮李景云择菜剥葱,手脚慢吞吞的。王军上到初中就辍学了,去城里工厂打工,干最苦的活,省下工资寄回家,大部分给妹妹看病。王彬长到十二岁,那年家里颗粒无收,王友仁腰疼得直不起来,李景云头发白了不少,他们去城里亲戚家商量,把王彬过继过去。亲戚家条件好点,王彬走时全家没人说话,从那后,王友仁多干一倍活,挑水扛柴,肩膀压出印子。李景云在家抹泪,王娜爬到腿边抓衣服,他们就这样守着王娜和王军过。 王友仁五十岁那年,下地挖沟时摔了,腰撞上石头,从此干不了重活,躺在炕上哼哼,全家经济全靠王军寄钱。王娜十来岁,脸上的洞还那样,吃饭说话都费劲,她懂事,从不抱怨,帮着干点轻家务。夫妇俩没放弃,又开始四处问医,跑了大小医院,没一家敢接这罕见病例。村里人劝他们别折腾了,王友仁夫妇还是坚持。2006年春节后,一个在省城打工的乡亲说,西安第四军医大学口腔医院有专家,他们卖了家里的羊,凑路费带王娜去。十六岁的王娜戴帽围巾,坐长途车颠簸一天,到医院挂号等在走廊,王友仁夫妇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 刘教授是口腔科主任,看了王娜的病历和脸,确诊就是坑面病,手术复杂,风险高,国内没先例。王友仁夫妇跪下求,刘教授扶起来,写了报告给院长赵铱民。赵院长听了他们家的事,尤其是为养王娜把亲生儿子过继的苦,深受触动,当场决定医院免费治疗,还组织全国二十多个顶尖专家会诊,量身定方案。王娜的故事传开,媒体报道叫她坑面女孩,社会上捐款捐物涌来,医护人员也自发凑钱,医院减免费用。这下子,家里点亮了希望,王友仁夫妇守在医院,王娜开始准备手术。 第一次手术是2006年9月6日,四位专家主刀,战了三小时,成功植入部分骨骼,王娜醒来脸裹纱布,疼得直咬牙。李景云守床喂流食,王友仁端水擦汗。回家休养几个月,脸肿着,王军打工回来帮着照顾,比划手势递药。2007年第二次手术,调整面部结构,王娜进手术室前摸摸纱布,出来后镜子里的脸平了些,能模糊说话了。第三次在2009年,完善鼻子嘴巴,王娜挺着,专家们一步步来。四年下来,王娜意志力强,熬过难关,医院全程免费,社会帮助补了缺口。这过程让王友仁夫妇看到曙光,王娜也从自卑中走出来。 2010年最后一次手术结束,王娜照镜子,看到完整脸庞,能正常嚼食物,说话清楚了。她摸着鼻子嘴巴,第一次抬头看人。王彬在外打工看到新闻,收拾东西回村,进门抱住父母,一家五口终于团圆,围桌吃饭,夹菜添饭,过去的疙瘩解开了。王娜没忘养父母和大哥的付出,王军这些年省吃俭用,全为她治病。她决定用一生回报,2011年11月28日,和王军办了婚礼,新郎三十五岁,王娜二十三,村里村民都来道喜,桌上摆糖果,两人交换戒指,从此相伴。婚后,王娜帮村里人干活,挑水择菜,手脚利索,王军继续农活,一家和美。 2013年5月16日,王娜剖腹产生下儿子,六斤四两,健康哭声响亮,王军抱起摇晃,王友仁夫妇进屋看,王娜躺在床摸孩子手。王娜的故事成了当地佳话,她回村后热心助人,赢了尊重。王友仁李景云年纪大了,坐院里晒太阳,王彬偶尔寄钱,王军干地里活,王娜带孩子上学,一家日子稳当起来。这事证明,穷苦人家也能有大爱,命运再残缺,亲情能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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