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琢磨郭沫若这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以前跟着骂,觉得这人不就是个墙头草,没骨头。骂他的人能列出一长串罪状,说他见风使舵,说他趋炎附势,说他为了迎合丢掉文人的风骨! 这些话我以前也信,甚至跟着人云亦云地吐槽过,可真沉下心去翻他的生平,翻他那些藏在历史尘埃里的文字,才发现这事儿根本没那么简单。 你敢信吗?这个被骂了几十年没风骨的人,却是新文化运动的急先锋。1921年他的《女神》横空出世,用天狗吞日的狂放打破了旧体诗的桎梏,那句我是一条天狗呀!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喊出了多少青年冲破封建枷锁的渴望。那会儿的他,是敢和胡适叫板、敢为进步思想摇旗呐喊的热血文人,可不是后来被骂的软骨头。 更让人唏嘘的是他的爱国底色。抗战爆发后,他毅然放弃日本的优渥生活,带着家人辗转回国,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在重庆的八年里,他白天起草宣言、组织游行,晚上躲在油灯下写剧本用《屈原》《虎符》里的爱国情怀唤醒国人。有资料记载,当时国民党特务多次威胁他,甚至在他的住处附近埋下炸弹,可他从没退缩过。要是真没风骨,他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搞抗日宣传? 可为什么大家提起他,首先想到的是墙头草?这和他晚年的一些选择分不开。建国后他确实写过不少迎合时代的诗文,比如为大炼钢铁写的赞歌,为领导人祝寿的诗篇,这些作品被很多人批评缺乏文人的独立性。但我们不能忽略一个事实: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多少文人要么被迫沉默,要么遭受迫害,而郭沫若选择了一种曲线生存的方式。他用自己的影响力保护了一批文化遗产,比如推动甲骨文研究、抢救古籍文献,这些贡献不该被一笔勾销。 还有一件事很少有人提:他和安娜的爱情被战争爆发而回国,五个孩子都靠郭安娜一手抚养长大成人,后来郭安娜因郭沫若与于立群的结合而被迫分离,子女们与郭沫若的关系疏远,郭沫若晚年又经历了丧子之痛。或许正是这些苦难,让他变得更加谨慎,更加懂得活下去才有机会做更多事。我们不能用今天的道德标准去苛求一个生活在动荡年代的文人,就像不能用黑白两色去评判一个复杂的历史人物。 现在再想起郭沫若,我心里只剩复杂。他不是完美的圣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小人,而是一个在时代洪流中挣扎的普通人。他有过热血,有过坚守,也有过妥协和无奈。骂他的人看到了他的过,却忽略了他的功;捧他的人看到了他的才却回避了他的憾。 历史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每个历史人物都有他的多面性。我们能做的,就是放下偏见,走进历史的细节,去理解他们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的选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读懂历史和人性。
